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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已經是晚上,蘇北口渴,起身去找水,沒開大燈,只壁燈昏黃的亮著,她在吧檯前,擰開一瓶礦泉水,倒進水壺裡,插上電,口乾舌燥,想著先喝一口涼的,還沒送到嘴邊,瓶子就飛了,一轉眼,小叔就在身後,卡在吧檯的入口,高大的身子籠著她,蘇北覺得眼前是暗的,看不清他表情,只覺得這場景曖昧。他說:“別喝生水。”聲音很低,帶著剛睡醒的慵懶。蘇北“嗯”了聲,看見他背光的臉,籠在陰影下,看不清晰,卻更撩人,蘇北莫名想親他,吞了口唾沫,忍著。不能衝動。 19可能年少的心更容易衝動, 想掙脫一切,想奮不顧身, 那靈魂還稚嫩、還鮮活,從不會畏懼。當蘇北抱住他的時候, 覺得自己像是完成了一件壯舉,那些湧動的情愫在一瞬間蕩起又平靜,只有他的心跳, 異常清晰地跳動著。她沒說話, 怕驚擾了這夢境一般的現實,怕擊碎自己為數不多的勇氣。他的懷抱有種溫和寬厚的力量,像溫柔的泥沼,蘇北只想往下陷。你擁抱過一個人嗎?比如媽媽, 那懷抱是溫暖的, 帶著陽臺被單上濃烈的陽光的味道,你會忍不住眯上眼睛,等著陽光穿透眼瞼, 在瞳孔裡映照出一片模糊而溫暖的紅。再比如你的女朋友,她有纖瘦的胳膊, 那懷抱顯得單薄,是檸檬一樣清新的感覺,帶著年輕和鮮活,你會忍不住想笑。你擁抱過你的愛人嗎?和擁抱任何人都不同,呼吸發窒,心臟快速而激越地跳動著, 他身上有一種讓你安靜又瘋狂的力量,你會忍不住箍緊雙臂,和他的心臟貼的更近。陸崇南也沒說話,思緒翻湧,辨不清頭緒。不忍推開,又不敢擁抱,任她柔軟的手臂在他腰上環繞。那一圈彷彿被火燒過,燒灼感一直蔓延到心臟。如果人生只有一次瘋狂,那麼對他來說是現在,這一刻,在異鄉寂靜的夜裡,他最終還是沒控制住自己,把小姑娘抵在吧檯和牆壁狹窄的縫隙裡,俯身去吻她,在她唇上流連,摩挲,她唇角還帶著藥片微苦的氣味,他甚至能嗅到她緊張而紊亂的呼吸,他細細地數著她的每一顆牙齒,撬開她緊閉的齒關,他勾到她小巧的舌頭,感受到她青澀的退縮,他知道她不會拒絕,因為知道,而有些鄙夷自己。“蘇北,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是真正的君子。”蘇北失了言語的能力,只抬眸看他,離得那樣近,能清晰地在他偏棕色的瞳孔裡看見自己的眼睛。“所以,別在深夜的時候對他示好。”……那是深夜的時候,蘇北又發燒了,躺在床上嚶嚀,渾身火燒火燎的難受,她起身,出去外面把醫生開的藥拿出來,把退燒藥合在一起吃了,水剛灌下,他房間的門就開了,依舊只開著壁燈,他的目光隱在晦暗不明的光裡,益發顯得深邃。他問她,“怎麼了?”蘇北小聲回他,“好像又有點兒發燒,我找點兒藥吃。”大半夜,她不想他擔心,含糊地說著,“沒事,小叔你睡吧!”昨夜他本來說要再開一間房,不過很巧的是沒有房間了。蘇北當時還鬆了一口氣,可這會兒心提著,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怕遠離,也怕靠近。因為會忍不住幻想,越靠近越想佔有。蘇北對大多數的東西佔有欲都很弱,唯獨對他,很強烈。他只穿了一件酒店的浴袍,上身領子開的很大,能看見他胸前肌肉的紋理,他一步一步走過來,蘇北一顆心隨著那步子細微地發著顫。他矮身摸了摸她的額頭,燙的厲害。“把衣服穿上,我們去醫院。”他聲音很果斷,沒半分猶豫,就像他做任何決策,從不會畏縮和猶疑。是蘇北喜歡的他的樣子。但大半夜,又是在古鎮,一想到那個又窄又繞的山路,蘇北就一個勁兒的搖頭,“沒事,吃點兒藥睡一覺就好了。”他低聲哄她,“聽話,去換衣服。”蘇北抱著抱枕窩在沙發上,屈腿把自己蜷縮起來,“我不想去。”她語氣帶著祈求,“等天亮,好不好?”他拗不過她,喂她喝了點兒水讓她回房間睡,“開著房間門,讓我能看見你。”他蹙了下眉,覺得這說法不太妥,可也顧不上那麼多。大概是藥物作用,雖然渾身難受,但蘇北很快就睡著了,他卻睡不下,隔一會兒去看她一眼,蘇北睡得不沉,都能感受到,印象裡只有媽媽會這樣,生病的時候整宿整宿睡不著,隔一會兒就要來她房間看看,探探她的額頭,給她蓋一蓋被子,那些愛意,從很多很多細枝末節傳遞給她。恍惚的時候,蘇北莫名有一種想法,他也是喜歡她的,除了長輩對晚輩的那種喜愛和關懷,應該還夾雜著一點或許很淺淡的男人對女人的喜歡。這想法在蘇北腦袋裡繞一圈,心臟不可抑制地跳動著。他再次進來的時候,蘇北從迷迷糊糊的狀態徹底清醒過來,她沒睜開眼,呼吸放的很輕,裝作熟睡的樣子。陸崇南照舊摸了摸她的額頭,已經退燒,他鬆了一口氣,把問酒店前臺要的溫度計拿過來,想了想,沒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