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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她是想回來的,可彼時年少,總怕自己擺脫不了母親,他曾經多愛母親,就有多恨她,恨到一眼都不想見,也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的瓜葛。他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躲得遠遠的。回來高考的時候,見了一些復讀的同學,含糊說自己南下去了沿海的地方讀書了,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些她的訊息,知道她考上了y大。她從前很懶惰,熱情是一陣一陣的,這會兒想學了就使出吃奶勁,不想學了,就由著自己的性子可勁兒玩鬧,他沒少敲打她,她那時喜歡他,他是知道的,可又不願意讓她淨花心思在這上面,只好冷著臉對她,偶爾敲打她,好讓她沉下心來專心學業,他雖然總罵她笨,可心裡明白,她其實是很聰明的,越聰明的人越容不願意下死功夫。能考上y大,他很為她高興。他是有去她的學校看了一眼的,沒想著見她,不敢,也沒理由,只在校門望了望,想象一下她現在的樣子,覺得便足夠了。他依舊考了廈門那邊的大學,離她幾千裡,再沒回去過。他把這些年的境遇簡短地描述給她聽,她只覺得滿腔心疼,從前只恨他不告而別,再不聯絡她,可如今只剩下綿密的心疼,狠狠紮在心口。“我那時候,想你想得要瘋了。”路上看見一個背影和他稍稍像的人,都要快步走上去看一眼,看清楚臉了,確定不是了,再失望離開,下次瞧見另一個,明知道不是,可還是控制不住,總要確認一下才好,總怕會錯過。十年,彈指一揮間,可算起來,是一百二十個月,三千六百天,八萬七千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橫亙在兩個人之間的溝壑。她知道,不合適說這話,可到底控制不住自己。他沉默了,良久才問,“你呢,這些年怎麼樣,結婚了嗎?”她搖搖頭,“沒有,一直單身,找不到合適的。”再沒有一個人如他那樣,能深深抓住她的心,讓她義無反顧,讓她魂不守舍。沒有,再沒有。他沉默片刻,回她,“我也是。”兩個人都這個年紀了,這話什麼意思,都心知肚明。剩下的路程都是沉默,車子終於到了地方,是傢俬房菜館,從前兩個人來過的地方,十幾年了,還開著業,他站在車旁,等她下來,這地方他也是認識的,一時覺得心裡略微沉重著。回來之前想過會見到她,也想過十年過去,她早就嫁人生子,可真正看見她了,瞧見她仍是單身一個,瞧見她看見他慌亂又無措的樣子,他心裡只剩下綿密的疼,毫無準備,亦不知所措。陳雅婷點的菜,還是他十年前的口味,她記他的事總是最清楚,從前在一個班,沒少人調侃她,說她像個小媳婦,她會追上去揍那些亂說話的人,面上卻是笑著的,並不惱。心裡藏著事,再好的食物送進嘴裡,也是難下嚥,只聽她在講話,講她上大學那些事,淨撿了有趣的說給他聽,又講她如何創業,一個女老闆出去,不是被人看低,就是被人看歪,讓人氣憤……她一點一點說著,漫無目的,他聽的津津有味,好似那些分開的年歲被這短短的話語填補了些,讓兩人之間那些生疏和隔膜抹平了些。4.之後的幾日裡,她總是會時不時約他出去,並不做別的,只是吃飯,從中餐到西餐,從日本菜到法國菜,倆個人把市區味道不錯的飯店挨個兒吃了個遍。終於有一天,他送她回去的時候,她偏了偏頭,問他,“要不要上去坐坐?”他盯著她瞧了一會兒,忽而笑了,“求之不得。”她什麼樣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他的心思也是擺在明處的。他一直等著,是在等她再瞭解他一些,十年過去了,她好像沒變什麼,在他眼裡依舊是那個綴在公交車後頭跟他一路回家的小姑娘,可畢竟他變了許多,從前他覺得自己配不上的,現在依舊是這樣覺得。她有著完滿的家庭,從小到大被寵著,性格好,漂亮,也聰明,她該有好的歸宿。被她喜歡著,是他的幸運。兩個人上了樓,他步伐緩慢,歪著頭看她,“不怕引狼入室嗎?”她也緊張,邀請他上來,這意味著什麼,她自然是知道的,聞言只笑了笑,“那你不怕,是狼入虎穴嗎?”他登時笑了。那夜他住在了她這裡,往後的事,便是順理成章了。約莫年底的時候,她說要先回老家一趟,探探母親的口風。他應了好,“年底我去提親。”她便笑他,“你婚都沒求呢!”他“哦?”了聲,“那你是不打算嫁了?”她咬牙切齒地哼了一句,“不嫁了,不嫁了,求婚都沒有,還嫁什麼,我出家做尼姑算了。”他去攥她的手,放在唇下,一點一點蹭著,認真說:“婷婷,我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從前不是,現在也不是,但你若是願意,我願用這一生去牽你這隻手,一直到我死的時候。”這哪是不會說話啊,她覺得自己心軟的一塌糊塗,只好說:“我嫁,我嫁還不成嗎?”他像是變魔術一樣,從兜裡掏出來戒指來,戴在她的無名指上,“那可就說好了,不能反悔。”她覺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