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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遇之恩已償,今日素可否請賢弟看在你我兄弟之情的份上,對為兄說一句明白話?”楊素目光灼灼緊盯對面所坐之人,緊握的拳是耐心告罄的訊號,亦或是殺意迸發的前奏?“楊兄保不住大隋的。”袁姓青年起身說道,“若楊兄太過固執,只怕會累及天下。”在那客人離開後,楊素當日謝客的藉口便成了真,他似乎受了什麼重創一般迅速地消瘦下去,最後甚至到了纏綿病榻一病不起的狀況。縱然是厭惡他如琵琶,見了他這般模樣,也是提不起恨勁了。大業二年的時候,楊廣封楊素為楚國公,然而這一次的封賞背後卻沒有多少善意。當時有算命先生對楊廣說隋地所屬的分野將有重大的喪事發生,楚地與隋地屬同一分野,楚國公的喪事大約也只比皇帝大喪遜色幾分,楊廣的心思不難猜出。阿藥感到楊素不難猜出楊廣用意,然而這歷史上刻薄寡恩的君主不是什麼少見之物,委實不需驚奇,楊素不僅不動怒,反而勸說楊拓和阿藥不要對此太過在意。獲此封號之後,楊素的身體再一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過去,但他的處事態度卻漸漸平和起來,就連琵琶也不得不承認如果在初次見面的時候楊素就是這樣做派,她或許不需要處處與他爭鋒相對了。當然這樣的楊素也不太可能千里奔波只為收一個女孩為義女了。最讓阿藥有感觸的事出塵一事。大業二年的夏季,一名為李靖的青年前來拜訪楊素,恰巧與陪同阿藥去探望楊素的出塵相遇。當天夜裡,出塵便沒有任何預兆地離開了楊素府邸,阿藥探查後發現她去尋了李靖。她向楊素請示是否需要將出塵抓回,楊素卻命她將出塵當日的身契燒了,示意阿藥不要再掛心這件事了。“如今的大隋……算是盛世吧?”病榻之上,他忽然對阿藥問道。“陛下不久前下詔向天下徵召十科人才,以‘試策’取士,想來天下寒門學子應能有所出路了。”阿藥回答道。楊素苦笑了一聲,“你怎麼不告訴我,陛下還下令大興土木、開鑿運河,天下百姓對此怨聲載道?”阿藥默然不語。她知道楊素心中最為掛念的是什麼,因而有意地報喜不報憂。“這運河若能建成,對於天下乃是大幸之事,只是開鑿初期難免讓人心生誤解……”楊素喃喃道,“陛下還是心太急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道:“阿藥,陛下他確實只是心太急了對吧?”阿藥不置可否,她確實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自那日她以精神異法操縱宮中侍衛遵崇假聖旨、把守宮門後,楊廣便暗示過楊素不要讓她進入宮中,大概是怕她做出什麼有害於他的手腳。“你去問問宮商吧,看看陛下究竟是怎麼想的。”阿藥應了一聲,正想著什麼時候同宮商聯絡一次,卻又聽楊素說道:“算了,還是不必了。”“反正現在……也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楊素退場,之後會加快進度。你們應該知道那個袁姓青年是誰的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楊素對自己做出的決定的反覆無常已經成為了一種常態,早上他下令修繕房屋,晚上又下令將他拆除,第二天又命令再建,他囤積了無數良田卻任其荒蕪,購買了無數華美的房屋卻由其落塵,他似乎已經失去了那種令人發寒的自信,也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他開始拒絕吃藥,拒絕一切能讓他苟延殘踹下去的建議,縱使算不上迫不及待,面對幽冥的召喚,他的態度也算得上是“積極”了。送走了不知道第多少個因為病人的不配合而敢怒不敢言的大夫,阿藥感到了一陣疲累,這疲累並非來自於軀體,而是來源於精神、心靈。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正準備去練功,卻發現師兄楊拓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師父如何了?”他一見面就說道。如今楊拓已經是楊廣倚仗的有為將領,手中掌握的權力甚至已經超過了楊素的長子楊玄感,縱然他功力深厚,也被繁瑣軍務折磨出了明顯的眼下黑影,同時他也磨礪出了較之過去更加簡潔利落的個性,哪怕是面對師妹一時也改不過來這生硬直接的語氣。阿藥體諒他的苦處,配合他道:“每況愈下,師父還拒絕喝藥。”楊拓眉頭一皺,他如今可能已經比楊素更高了,雖然容貌秀氣,卻因為周身氣勢而極具威嚴。阿藥微微向一旁挪了挪,將通向楊素房間的道路騰給楊拓,讓他先行,而後她才跟了上去。若是教琵琶看見她這跟班一般的作態定然是恨鐵不成鋼,這位女妖最近一直在提醒她如今她翅膀已硬,應該趁早自立門戶去尋他處的快意,沒必要將自己拘束於人世朝堂。她雖然未曾同師兄聊過,但就過往的經驗而言,基本可以猜測到師兄和琵琶應該在同一座戰壕。在這一點上,只有同樣對獄天玄皇忠心耿耿的墮神闕更能夠理解她的感受。一進屋子,便能夠感覺到明顯的病氣,那一股藥湯的味道有些酸腐,大約生命即將落幕的人身上真的會有某種獨特的氣息。然而與這房屋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