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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他再向她表明心跡不遲。他看著她美麗的臉龐和憂傷的眼睛,還不曾與分手,就已經在期待重逢的日子了。☆、 書中自有顏如玉額駙府的日子風平浪靜而激流暗湧,當然建寧看到的只是表面。除了從宮裡帶來的幾十個僕婢,她在府裡並無其他親眷知己,就連從宮裡帶出來的綠腰、紅袖這些貼身侍婢,也都並不是她的親信。吳三桂遠在雲南,這使她省掉了拜見公婆的周章,卻也使她失去了學習禮儀的機會。建寧在額駙府的日子幾乎是靜止的,日復一日而毫無進益。也許有,那就是暗自滋生的夫妻間的嫌隙與主僕間的曖昧,但是這些都是建寧所不自知的。建寧的眼睛向來只望向看不見的地方——或者極遠,遠到充滿了幻想卻不切實際;或者極近,近到直抵內心卻不能『逼』視。整個額駙府裡,就只有吳應熊既是自己的丈夫,又是惟一的主子,卻偏偏是同她最見不得面兒的,見了便愁眉苦臉,如坐針氈,略呆片刻就要託病告退,都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多病;又有時他自己在家招待朋友,她興沖沖地想往前廳來做一個好客的女主人,不料卻唬得一干人皆僕伏於地,大呼"千歲",吳應熊則滿面羞慚,彷彿她有多麼見不得人一樣。建寧大不是滋味,連句"平身"也懶開尊口,拂袖便走。她不是沒有努力過,試著要討好他,可是沒有一種方法見效——她曾經興致勃勃地熱衷於美食,讓廚房每天弄出百十種花樣來讓他嚐鮮,結果往往只是她一個人在據案大嚼,食而無味;也試著邀他看戲,給他講解戲中的故事,然而他那正襟危坐一副置身事外充耳不聞的樣子,讓她不由覺得自己跟鑼鼓一樣嘈吵;又曾經一度『迷』上女紅,正兒八經地繡了幾件作品,可是那天去馬房,竟看見吳應熊用她贈予的手帕給馬蹄裹傷,她看著那條踩在馬蹄下的繡帕,又羞又惱又傷心,從此就再也沒有興致繡花了。來了額駙府半年後,建寧一日懶似一日,萬事無心的,早晨起來,連梳洗也沒情致,反正妝扮了也沒人看見,只是懶洋洋歪在榻上,喝一碗燕窩算是早點。大戲已經聽得厭了,興致來時,只是叫個小生或小旦到自己房裡清唱,翻來覆去都是《遊園》、《驚夢》那幾段,有時也叫琴師笛師來清彈清吹,卻再不叫他們搭臺。倒是吳應熊從前並不喜結交權貴,然而自從與明紅顏重逢,因要為大西軍打探訊息,便刻意交往些高官之子,紈褲膏梁,今天往東家吃席,明兒往西府斗酒,相處甚歡,往來頻密。那些人聽說他家養著個戲班子,便常常慫恿他請客聽戲,也有些青年子弟喜歡自己扮上了客串幾齣,眾人取樂。那些戲子們因為可以多得些賞賜,也都巴不得有宴席,唱做念打得比往時給建寧一個人唱戲時格外賣力;府中家人因為公子難得請客,也都特別興奮,走路帶風。小花園裡花枝招展,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