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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猜到陳昇這老小子有所隱瞞,果然不出所料。蔣洪在本子上做個記號,接著問:“既然你是來色誘楚雄的,連藥都下了,怎麼那麼快就走了呢?是楚雄拒絕了你嗎?”“我是那種會被男人拒絕的女人嗎?”李明明分辯,“如果再給我一個小時,不用,半個小時就行,我一定能搞定楚雄。只要我捨得出去,做成事實,不怕他不認賬。可是偏偏有個死老頭闖了來,氣勢洶洶的,一進門就罵人,這種氣氛下,楚雄還怎麼可能有心情跟我那個,所以我就走了……”“一個老頭?”蔣洪愣了,怎麼又多出一個人來,“什麼老頭?長什麼樣,進門後都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你一樣樣細說清楚,一個細節都不要漏掉!”青春,美豔,熱情,慾望……李明明這樣的小明星最多的就是這些。跟大多數人相比,一個同時擁有健康與青春的人已經是很富有的了。可是她偏偏不足,還想要得更多,要名,要利,要風光,要出人頭地,萬眾矚目。拿自己所有的,換自己想要的,這就是她們的生存法則。既然楚雄手上掌握著自己想要的東西,李明明就決定用自己所有的去交換。如果不能你情我願平等交易,那就用一點手段,強迫成交。在李明明的世界裡,結果最重要,原則什麼的只是翻臉時的場面話。平時拿出來說,可是要惹人笑的。楚雄不是柳下惠,在酒桌上碰杯猜拳時也常常摟一下肩摸一下腰地吃吃豆腐;但是酒散時,李明明讓她送自己回家,存心給他機會,他卻託辭要等老婆電話急著回酒店,讓陳昇送她回家。陳昇有什麼用?只是助手,又沒權拍板誰做這個展會的廣告代言。但是陳昇卻給她出了一個極好的主意:“你如果跟他有了交情,還怕他不幫你嗎?當然男人也有翻臉不認人的時候,而且楚雄很在乎他老婆,絕不敢讓人知道自己做了對不起老婆的事,但你是聰明人,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吧?”李明明當然是聰明人,立刻就心領神會了,陳昇的妙計其實很老套,但很實用:色誘楚雄,再拍下跟他親熱的影片,以此要脅,讓他跟自己簽約。有了這麼完美的計劃,李明明便做好一切裝備送上門。低胸裝,高跟鞋,噴了香水,塗了口紅,還自帶了一瓶勃艮 貪嗔痴欲不速之客很快找到了,乃是本市一個很有名的瓷器收藏家谷好問,今年67歲,因為之前曾與楚雄交手過一隻宣德年間的青花瓷瓶而結怨,至今提起,老頭兒猶自憤憤不平,一張酒糟臉脹紅如塗脂,看上去很是趣怪。“楚雄這小子心術不正。”谷好問氣哼哼地說,“他說要布展,從我手裡騙走了一隻最好的宣德青瓶,回頭還給我的卻是贗品。”“這是發生在什麼時候的事?”“就在半年前,他們公司承辦了一次瓷器文物展,算是這次國貿展的預演。他說需要一些真正的名瓷撐場面,還說這是為了弘揚中國瓷文化,說得天花亂墜的,哄得我一時高興,就把瓶子借給他了。誰知道展會結束,他竟然還了一隻贗品給我,還一口咬定說就是我那隻瓶子。”“真品和贗品的價值相差多少?”“差多少?一個天,一個地!”說起瓶子,谷好問開啟話匣子,口沫橫飛,“昌南瓷器行收藏界的人,誰不知道我收的都是真品。瓷器行裡一直有‘整清破明’的說法,就是說有件清代的完整瓷器還容易,可誰要擁有一件明代的完整瓷器就難了。一隻宣德年間的青花瓷瓶,哪怕破口裂紋鑲補過的,拍賣行裡叫價也不會低於三百萬。像我的那隻‘玉壺春’,至少價值一千萬。贗品是什麼?宣德瓶的瓷片兒也比它值錢一百倍。”一千萬,足以構成一千萬個殺人動機了。蔣洪心中有數,循序漸進:“你怎麼能證明楚雄換了你的瓶子呢?”“這還用問嗎?要說他那瓶子做假也做得夠瓷實了,可是蒙外行可以,想蒙我?門兒都沒有。宣德青花瓷釉,用的青料叫蘇麻離青,是當年鄭和下西洋從波斯帶回來的進口青料,用這種料燒出來的瓷器,釉面色澤深沉濃豔,自然暈染,融在釉中就像深入胎骨一樣,在燈光下特別晶瑩,就像鑽石一樣有三角形的光,用這種青料描繪的青花紋飾,那是獨一無二,無法模仿的。可惜這種料在明代成化年間就消失了。連料都沒了,你想成瓶該多有限?還要傳到今天,還要完整無損,那簡直就是國寶級的收藏。我怕被博物館收了,平時很少拿出來給人看……”蔣洪打斷他:“既然你連給人看一眼都不捨得,又怎麼會借給楚雄布展呢?”“這不是那天喝酒了嘛!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谷好問說到這裡,自己回手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呸!誰是知己?是我瞎了眼,才把那姓楚的小子當知己,聽他吹噓自己見過好瓷無數,又說能一眼甄別宣德瓷的真假,我一時高興,就亮了寶貝讓他開開眼。誰想到那以後就被他粘上了,天天纏著我說要借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