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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無數的小魚翻著肚子浮在水面上。它們的死,是為了我的一時興起。我憤怒地叫起來:“你這劊子手!”衝過去猛地扒開堤壩,讓那些魚屍順流而下。鍾楚博瞪起眼睛:“不是你喊著要捉魚嗎?現在有魚了,你又發什麼瘋?”“你這不是捉魚,是屠殺!”我氣得眼淚都流出來。可是鍾楚博完全不以為然:“有什麼不同?都是為了捉魚。你又發什麼婦人之仁?”我說不過他,可是我真正傷心,也更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在同一個什麼樣的人在一起。這是一個視殺戮為等閒的野人,他的心中根本沒有是非概念,更不懂得慈悲與善良,甚至缺乏對生命的起碼的尊重。而我,將在今後還不知要多長的一段時間裡與他共度。天哪,我能夠逃脫他的魔掌安全回到以然身邊嗎?以然,為什麼還不來救我?無憂聽懂了我電話中的示警了嗎?警察們會到秦嶺來找我嗎?我跪在小溪邊,傷心地流下淚來。清理洞穴的工作進行了整整兩天,先用火燒,再用水洗,接著將草木灰鋪在地上隔潮,再鋪層乾草,放上睡袋,兩張散發著乾草芬芳的床便形成了。正是五月,陽光很暖,風吹在身上又輕又軟。有鳥兒在山深處啼叫:“布穀!布穀!”無憂說過,五月初晴鷓鴣天,蜜月旅遊的最好季節。可是現在,與我在鷓鴣天裡忙著佈置“洞房”的,卻是另一個人。記得當時我還抱怨城市物質生活的庸俗現實,羨慕陸游的“家住蒼煙落照間,絲毫塵事不相關”,現在,我可真是得償所願了。只是,陸游還可以“斟殘玉液行穿竹,卷罷《黃庭》臥看山”,我卻是既沒有玉液美酒,也沒有《黃庭》經卷,行穿竹、臥看山倒是可以,只是,山又有什麼好看的呢?還是無憂的“酒闌更喜團茶苦,夢斷偏宜瑞腦香”來得優雅。哎,想起那些品茶聞香的日子,真像是上輩子的故事了。鍾楚博問我:“發什麼愣?又在想那個棺材仔?”他正在試圖用樹枝和藤草組合一件高腳的櫥櫃來放置調料罐,這兩天,我們已經頗有幾件簡單傢俱,比如衣架、茶几、灶臺,甚至還有專門擺放鮮花用的天然樹枝花瓶。我瞪他一眼,答:“我在聽布穀鳥叫。”“那不叫布穀鳥,叫妹妹鳥!”“什麼妹妹鳥?它明明在叫‘布穀、布穀’!”“你聽錯了,她在叫‘哥哥、哥哥’!妹妹鳥一叫,就要下雨了。”他收拾了工具,把怕潮的東西都搬回洞裡。果然沒過多久,雨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