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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我在qq上問大風起兮:“如果我病了,你肯不肯替我煲湯?” “我不是烹調高手,不過,告訴我你想喝什麼湯,我會買來菜譜練習。也許湯會很難喝,你不要抱怨。” 我笑了:“只要能喝一口你親手煲的湯,我已經很開心,下毒也會喝下去。” 在qq上聊天,明知不必兌現,很多在生活中不可能出現的對白都會輕易付出,便是虛幌,也是開心的。 “你最近好像不大開心。” “我從來就沒開心過。”我忍不住訴苦,“風,我笑得太多了,如果對你哭,你會不會厭倦?” 從來不曾真正開心過。 三歲成為單親子女,跟在姥姥的衣襟後過活,沒完沒了地參加葬禮,《安魂曲》便是最熟悉的音樂。 然後一點點長大,管自己的母親叫姐姐,一邊叫一邊用挑釁的眼神窺視她,沒完沒了地吵嘴,沒完沒了地明爭暗鬥,她後悔生下我,我痛恨為她所生。 ◇虹◇橋◇書◇吧◇ 第29節:會飛的流言棉衣(6) 但是姥姥死後,我終於不得不回到她的身邊生活。媽媽的表情很複雜,欣喜中帶絲苦惱,說:你長大了。 那樣子,就好像我們久別重逢,多年來第一次見面。 不過我也的確是長大了。幸虧長大了。 那是我最後一次參加葬禮。 姥姥的臉上了妝後風韻猶存,有一絲笑容,或許是因為口紅的緣故,唇角有一點點上揚,並不可怕,反而帶種嘲弄的意味,彷彿在說:世上人,無非嫖客與妓女。 哦,她終於要去了,離開這個充滿了嫖客與妓女的巨大的窯子世界,登彼極樂,或者,用她自己的話說是——從良上岸。 我並不見得有多麼傷心,只是遺憾地想,如果可能的話,應該為姥姥放一出《玉堂春》來送行的。 然後,我看到有一點血滴在姥姥的臉上,慢慢洇開。是她,那個女人,她穿著大紅緞質襖褂,高綰雙髻,盛妝斂容地站在姥姥的榻前,七竅流血,喃喃詛咒:“你是個妓女,你女兒是妓女,你孫女兒是妓女,妓女!妓女!妓女!……” “風,我想哭,我好想哭。” “借我的肩膀給你,哭吧。” “我好想找一個人愛我,哪怕只是一小會兒,很真心很寬容地愛我,讓我倚在他的胸前,讓他抱著我,讓我痛快地哭一場。” “雲,認識你,我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女兒是水做的骨肉。”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們開始以風和雲互稱。 越來越久地掛在網上。和大風起兮聊天成為了生活中最快樂的等待。 漸漸知道他許多瑣事:三十歲,已婚,有一子。正職是在大學教書,業餘寫寫散文隨筆,在多家報刊闢有專欄,評論詩歌、足球、以及娛樂新聞,小有名氣,而收入不菲。——多麼充實而健康,令我自卑。 女人總是在心愛的男人面前覺得自卑。 我知道自己已經愛上大風起兮,一個只有名字沒有面孔的網路男人。 太渴望戀愛,哪怕只是在網上。 網上的戀人,不會只因為我是一個女人而愛上我,他看不到我的美色,聽不到我的歌喉,如果他愛我,必是愛上我的靈魂。 我已厭倦用聲色去吸引男人。 那樣的男人,是嫖客;那樣的我,是妓女。 而風,是不同的一個。無關聲色,不食人間煙火的愛情。 多麼美,多麼純粹。 網上戀情,本來就是一場風中的緣分。而我縱身風中不願停落。 如果他是大風起兮,我願此生都隨風聚散。 林青霞帶著醉對張國榮說:“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你最愛的人是不是我,你一定要騙我。” 女人的要求多麼低微,不過是期待一句溫和的謊言。 如果能自欺到底,何嘗不快樂? 虹橋書吧 第30節:一場“夜天使”逼宮(1) 乾仔發動了一場“夜天使”逼宮 a 星期三。開檔前俱樂部照例會有幾分鐘的例會,全體員工集合在大廳聆訓,等秦小姐從辦公室出來主持會議。 這也是慣例——她如果不遲到幾分鐘,怎能顯示出萬眾矚目的殊榮呢? 但是今天的氣氛與往常有所不同,我剛剛走進“夜天使”,就嗅到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彷彿山雨欲來風滿樓。 我走向阿容:“有什麼事嗎?” “沒有。”她本能地否認,惟其如此,反而更讓我肯定有什麼事要發生。 果然,她猶豫一下,又含含糊糊地說,“wenny,等一下,就算你不能幫我們,最好也保持中立,這是乾仔的意思,也是我們大家的意思。” 乾仔?我心裡一動,乾仔和阿容同居在俱樂部裡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秦小姐幾次暗示我向高生透露兩人的曖昧關係。在任何大機構裡,當老闆的最忌諱的就是領導層與員工之間有超同事關係,那樣勢必會分幫分派,架空真正的當權人。但是我才不肯做別人的傳聲筒,管他們誰輸誰贏,鬥得你死我活。 只是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那樣快。 我皺眉,正想再問得更清楚些,秦小姐出來了,拍拍手:“開會,開會了。” “等一等!”乾仔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