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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沒打算再上網。 夕顏不在家,約了客人吃下午茶。 她如今已是“夜天使”紅牌舞女,儘管姿色平平,但客人也並不都是草包,很知道分辨沙礫同珍珠。公關小姐們很快就被比下去了,不知在秦小姐耳邊抱怨了多少髒話。但是秦小姐樂得公關隊伍裡多出一個生力軍,只要夕顏仍然能在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替她解決諸如買雞蛋拼洋酒之類的小麻煩,便由得夕顏去。 除開睡覺和替我煲湯,現在夕顏很少在家。 我找不到人訴苦,只有將電腦砸了又砸,哪怕把世界都砸碎了也好,只要能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 再也不值得為那個人流一滴眼淚。 再不相信愛情。 門鈴報火警一般響起來,一聲遞一聲,氣急敗壞。 這個下午合該多事。 我拎著七零八落的椅子腿去開門,看到門口立著一位華服盛妝的闊婦人——四十歲樣子,著裝雍容,但臉色極憔悴。 “我是吳太太。”她自我介紹,“吳先生有話請我轉告你。” 我驚訝,開門請她進來,親自去廚房弄茶——百花樓一直不肯僱傭人,因為不願意與人分享秘密。 虹橋門戶網 第64節:讓愛隨風而逝(4) 走到廚房我發現自己手裡還拎著那隻椅子腿,隨手擲向牆角,發出“啪”的一聲,把自己嚇了一跳。說不介意是假的,這一下午不論做什麼都失態。 一邊弄茶一邊猜測這吳太太的來意,打上門來興師問罪?按理不至於。吳先生在外面拈花惹草是出了名的,不見得只有我一個紅顏知己,況且我還真算不得是他的親密女友,至狎暱舉止不過是吻吻面頰道聲晚安再見。 如果是風的老婆找上門來羞辱我我可以理解,那種大學老師的太太一生中都沒什麼風浪可以經歷,難得丈夫出次軌已經當作大節目,不鬧才是怪事。但是吳太太,怎麼會有這分閒情逸致? 我對著廚房的鏡子調整好表情,然後端茶出去,彬彬有禮地詢問:“吳太太是從哪裡來?” “大連。我昨天才回到梅州。”她板著臉,將茶匙在杯子裡一下一下地攪,似乎心事重重。 她不說,我便也不問。心仍沉浸在風的來信上。 他的能力,只能做一個孩子的爸爸。一個孩子的爸爸。 然後石破天驚地,我聽到吳太太說:“吳先生死了。” 什麼?我一震,打翻了杯子。什麼?我有沒有聽清楚? 我抬起頭,盯著吳太太的臉,等她再一次重複。 “吳先生死了,他上個月回國,去大連公幹,飛機墜海……”吳太太像一隻梟那樣冷冷地敘述,把一個人的生死說得如春去秋來那般平淡,或許是因為重複了太多次,或許是因為哀莫大於心死。“他好像早有預感,在回國第二天立下遺囑,還格外給我留了一封信,說曾經承諾過要照顧你,在你需要的時候付給生活費……” 我知道這不是原話,吳先生不會用“生活費”這樣的詞,但是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吳先生死了,死之前,曾經留下遺囑,仍然惦記著有一個女孩需要他照顧,那個人便是我——雲無心。 我的心,很痛,很痛。 即使不相信愛情,即使只把吳先生看做一個客人,我仍然被這訊息深深地刺痛了。 畢竟,畢竟他曾經真正地關心過我。在泮坑,在湖上,他握著我的手,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現在我才知道,他給過我的那一點點愛有多真,多珍貴。即使那只是寒夜裡的一星火光,也是真實的火,真實的光,就算不能取暖,也可以照亮了。 然而,現在我連那樣一絲鏡花水月的光也看不到。四周無邊黑暗。 陳夫人的話響在空曠裡:“他交往過的女人,數也數不清。都是些除了幾分姿色外就一無是處的花瓶,分佈在全球各處,等著從他手中討生活費。如今他一死,我倒真是發愁,你們這些女人呀,個個都要我照顧,後半生倒是不怕寂寞,可以開個慈善院了。” “陳夫人,如果你的意思是手頭緊,我不會……” “不不不,你放心,他既然臨終遺言要我照顧你,他的意思我一定會照辦。總不能和死去的人過不去,是不是?”陳夫人臉上浮著笑,但我讀得出笑容後面的衰竭。 我有一點點驚訝,不是來討價還價,那麼她又是來做什麼的呢? 陳夫人像個影子一樣在屋子裡遊走,乾乾地笑著,每說一句話都像望空刺出一把劍。“不過我很好奇,想來看一看,那個被他臨死之際還念念不忘的女人是個什麼樣子?在分死人錢的時候,她是會哭還是會笑。” 我明白了。她一直在自相矛盾。如果真的吳先生留下許許多多需要照顧的“未亡人”,她又怎麼可能一一探望得過來?分明我是例外。 但是我已經不想佔這個上風了。她是陳先生的妻子,是他名正言順的原配,她有權憤怒。 “陳夫人,有件事,也許你沒興趣知道,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和陳先生,只是朋友。” “騙誰呢?朋友?什麼樣的朋友?床上的朋友?”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