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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帶手機。”易銘很坦白,“看起來也沒有錄音筆。”“累嗎?”顧揚幾乎要佩服他的這份小心。“累。”易銘回答。“那把nightgale還給我。”顧揚說。易銘搖頭:“不可能。”顧揚用紙墊好三明治:“那我們就繼續維持目前這種合作關係,我沒意見。”“我其實有點怕你。”易銘把咖啡杯推到他面前。“怕我什麼?”顧揚漫不經心地問,“怕我一時腦子發熱,召開一個媒體釋出會?”“怕很多事情,你看起來什麼都不缺,幾乎沒有軟肋。”易銘說,“所以我才會後悔。”“是因為最近暮色有了起色,所以你才有時間想這些吧?”顧揚擦了擦手指,抬頭和他對視,“搶完別人的黃金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家裡就有礦藏,後悔是因為害怕搶來的東西會招惹麻煩,而不是因為你真的想向我道歉,是這樣嗎?”易銘頓了頓:“我討厭麻煩。”“我也討厭你。”顧揚端起咖啡杯。易銘稍微往後一躲,像是在擔心對方會把那滾燙的液體潑過來,顧揚卻已經轉身出了店門——這杯咖啡是他睡眠不足的亢奮劑,一滴也不能浪費在人渣頭上,相比起潑咖啡,他更想把他踹進下水池。當然,等回到工作室之後,小藝術家不忘深刻反思,好像這次又沒有做到全程冷漠,面無表情。只好下次再接再厲。反正這個幽靈一樣的人,八成還會出現很多次。 這棟房子過了一會, 申瑋匆匆打車過來, 說路上有些堵,所以耽誤了半個小時。“我剛剛碰到顧揚了, 他也在這。”易銘說。“顧揚?”聽到這個名字, 申瑋明顯愣了一下, 又試探著問,“他來這邊幹什麼?”“說是給朋友幫忙。”易銘帶著他往裡走。“你們……聊了會兒?”申瑋又問。“兩三句。”易銘說, “陸江寒看起來教了他不少東西, 也給了他不少底氣。”“那你有什麼想法?”申瑋點燃一根菸,用來掩飾自己的心情, “在職場裡混得越久, 他只會越圓滑, 這可是一枚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bang’一聲爆了。”“所以才要和他搞好關係。”易銘說,“這樣哪怕將來真的要爆,我們至少還能有阻止的機會。”見易銘的神情並沒有什麼異常, 申瑋懸在嗓子眼的心才落回去。當初在如同困獸的情緒干擾下, 他才會一時腦熱給顧揚發了那條試探的訊息,不過很快就開始後悔, 也一直在擔心對方會和易銘提到這件事,不過幸好現在看起來一切如常。這一片廠區裡有不少d大的學生, 和當初的顧揚一樣勤奮努力, 一樣渴望獲得更多的機會,也一樣對易銘充滿尊敬和崇拜。兩人這一路走過去, 還有人專門跑過來合影簽名。顧揚關上窗戶,把那些或激動或尖銳的嘈雜聲阻隔在外,繼續專心致志釘紐扣。房間裡的燈光很亮,碎布料和捲尺散亂地堆疊在地上,一面黃銅框出的落地鏡恰好照出桌邊的人,他神情專注,如同中世紀的臨街櫥窗裡,正在認真工作的那個小裁縫。拋除易銘不談,顧揚還是很喜歡這種工作環境的。太陽剛剛落下山,窗外很昏暗,房間裡裝著白熾燈管,牆角擺了一臺老式落地電風扇,此時正在嗡嗡擺頭轉動,吹來涼爽的風。世界是喧鬧的,然而房間裡卻很安靜,在這種白晝與夜晚交替的奇妙臨界點,心裡的靈感和情感也會不自覺伸出藤蔓,它們攀附擰在一起,絞出溼漉漉的汁液,把神經也澆灌得又脆弱又敏感。陸江寒的電話來得很及時,及時得像是有心靈感應。“在幹什麼?”他問。“看電視。”顧揚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想你了。”陸江寒其實還在公司開會,本來只是想趁著休息間隙打個電話,提醒他準時吃晚飯,卻沒想到會換來這麼一句情話。對方的聲音不大,語調也正常到像是在說陳述句,但偏偏就像一片浸透著雨的雲絮,準確無誤地覆蓋在了有情人的心尖上,讓那裡不自覺顫了一下。“乖。”他溫柔地哄他,“那我來接你,好不好?”電話另一頭的小藝術家瞬間清醒,坐直身體嚴肅表示,那還是不用了,我想一個人住幾天。陸江寒失笑:“不是想我了嗎?”“那你就讓我多想幾天唄。”顧揚說,“這樣再見面的時候,才能顯得你很寶貴。”“好吧。”陸江寒笑著說,“那你繼續想我,我要去開會了。”“記得準時吃飯。”顧揚提醒。再回到會議室時,所有人都能明顯感覺到,總裁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好。楊毅暗中嘖嘖,這合同要是能談成,得讓合作方給嫂子頒個獎,明顯功不可沒啊。窗外已經徹底變暗,深秋的夜風有些冷。顧揚裹著外套出門,打算繼續去星巴克買幾塊小蛋糕,留著做宵夜。整片廠區只有這一家咖啡店,生意從早好到晚。顧揚也不知道自己這應該叫什麼運氣,白天碰到易銘,晚上碰到申瑋,雖然很想學電視裡罵一句髒話,但最終還是微微點頭以示友好——全程遵守總裁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