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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這點子是極好的,縣城裡許多黃口小兒都沒讀過書,整日在田間地頭玩耍,這麼下去是不行的。”她頓了頓,繼續說:“家裡沒那麼多銀錢,必定是讀不起書的,我知道夫人想讓大家夥兒都能識得些簡單的字,抄書來抵束脩,可他們必定不能一學就會,再一個能過來上課的肯定都是年紀幼小的孩童,根本是不能成事。”李氏到底年長些歲數,想事情極為周全。“夫人心裡得有些底子,一開始來的人定是不多的。可能來的大多是請不起私宅先生的小商戶人家,他們家裡多少有些盈餘,又指望著孩子將來繼承家業,能認識幾個字便就可以了。”顏青畫笑道:“嬸孃說的在理,那不如這樣,我瞧咱們縣衙裡倒是存了不少書,縣城裡的儒生也大多跟師爺有些交情,我回頭同我當家的再商議商議,還是要請些有文采的先生們過來教教書,縣衙的書可由他們隨意借閱,再由縣衙出錢給他們束脩,百姓那裡便能省點銀錢。”這倒是個極好的方法,縣衙直接開辦學堂,銀錢都補貼給先生們,百姓們可以以極低的束脩過來讀書,又能有一個書局的書供他們讀,倒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李氏想了想,表情有些為難:“夫人興許是沒跟這些儒生們打過交道,他們都不是好講話的人,思忖著自己有那麼一兩個字的見地,就誰都瞧不起呢。”“甭說請他們來教書,便是給錢叫他們寫幾個大字都是男難的。”人人都罵臭老九,也不是沒道理。顏青畫冷冷一笑:“他們家家戶戶都要吃不起飯了,抱著那些酸詩有什麼用呢?我就不信咱們懷遠縣這麼多儒生,一個個都是不知情知趣的。”“退一萬步說,”顏青畫笑容裡有些別樣的神采,“我瞧嬸孃的學問是極好的,若是有百姓家中有女娃娃來讀書,嬸孃也可以教書育人,做一回教書先生呢。”李氏這才真的有些驚著了,世人多瞧不起女子,哪怕她們這些讀過書識得字的,也被人說是多此一舉。人人都講女子讀書無用,她同顏青畫是運氣好,家中夫君都尊重人得很,若是換一個腦子不靈光的蠢貨,怕是讀過一車書也沒用了。“我哪裡能去教書呢?要讓那些酸儒知道,怕不是要罵上天的。”李氏仍舊有些忐忑。顏青畫倒是淡定極了,她指了指西北面的大營:“咱們如今已有一隊女兵,女人既然能上戰場保家衛國,為何不能教書呢?”這麼說著,她想的又有些深遠,彷彿一下子看到了十幾年以後的光景。顏青畫眼中滿滿都是洋溢的神采,她笑著對李氏說:“若是有一天,我們真的成了事,我一定要頒佈一條新的政令。”她說這話的口氣又堅定又果斷,彷彿她真的有能力決策未來。李氏略有些驚慌,更多的卻是莫名的期待,她定定的看著這容光煥發的女子,心裡沒由來覺得這事兒一定能成。顏青畫認真說道:“未來的一天,女人可以當兵,可以讀書,可以為官,可以出仕,可以經商,我不覺得女人比男人差。”李氏苦笑出聲:“我們沒人這樣覺得,世事就是這樣。”顏青畫道:“所以我才要開這學堂,開這書局,孩子們從小教起來,幾年以後就不同了。”李氏沒有說話,他們有沒有十幾年後都不好說,可又忍不住有些期待。她一年到頭在家裡打轉,打理的不過是內宅裡的那些事兒,如今兒女漸漸長大,不需要她太過操心,有時她也覺得日子太長,無所事事。最近這段時間她跟在顏青畫身邊忙碌,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了。她想了想,自己就做了主。“若是夫人這書局能立起來,我 傾訴 不過兩三天的工夫, 顏青畫和李氏兩個人就把藏書都收拾乾淨利落, 縣衙一共存了二百多本書,大約有五六種的樣子。這裡面有農經、遊記、經史子集、話本小說,還有些雜書。書雖然是現成的,卻不能立時就擺在書局裡販賣,總要多抄刻幾本出來才好。國朝書本都由皇家書局掌控,坊間流傳的讀本盡出於此, 不能叫百姓看的書國朝是不會刊發的。因此市面上流通的書本其實並不算很多,像之前孟老先生那樣把家裡的藏書拿出來開書店供人借閱, 才那麼多儒生趨之若鶩,書刊再貴也要咬牙租來抄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