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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發生這樣驚天動地的事,百姓的面容卻依舊是麻木的,只有小部分人有些不知所措,還問他們以後能不能出來打水了。他們無法判斷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只知道榮氏士兵並沒有為難他們,反而比以前的守城軍要客氣許多。百姓無論是打水、出攤還是買早點都沒人阻攔,這麼一看又似乎是件好事了。只要能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百姓也確實不關心頭頂上坐的人是誰。哪怕坐的不是個人,只要能叫老百姓有飯吃有衣穿,百姓們也不會去深究。大抵是因為都指揮使和布政使早就遇見了這一天,他們兩個人甚是平靜。布政使錢文博甚至還客客氣氣請榮桀在布政使司裡轉了一圈,給他介紹這裡的大致佈局。榮桀一夜未眠,卻也不覺得困,忙完這些後他一個人回到客房裡,仍舊久久沒法入睡。他的心靜不下來,許多事都壓在那,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更重了,可手裡的力量卻也更沉了。遙遠的終點還在遠方,他只是剛走到 生意 奉金的這封信來的太是時候了, 原本顏青畫還操心馬匹和武器的事情,這一下子奉金便能解決大半。信是奉金張家特地託人捎過來的, 裡邊說他們已經從洛水那邊買回了兩個馬群。在奉金養了兩個月之後, 體態都已經穩定下來, 應當不會再出什麼意外。或許是聽聞了懷遠縣的近況, 又或許張老闆本就是信守承諾之人, 總之, 之前說好的馬群他還是願意賣給榮桀的。矮腳馬可實在不可多得, 這事要緊得很,顏青畫甚至等不及琅琊府那邊的軍報,便同馮思遠一起組了個五十人的商隊,當日便往出發前往奉金。他們還是走的老路,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剛到小灣鎮,便有鎮使親自出來相迎。他不僅在縣衙裡給他們安排好了客房,甚至晚上還辦了一桌酒席。有榮桀新頒的惠民政令, 小灣鎮的日子比以前好過許多。鎮使心中感念他們,這才前前後後殷勤備至。晚上吃酒席的時候,他特地給顏青畫敬了一杯酒:“原本我們鎮子年年都被擄走幾十人, 這些年北邊戰事不停,兒郎們拋家舍業地在邊關打仗,卻至今也沒人能活著回來。我說句大不敬的話,若不是榮大人接管下懷遠縣, 今年指不定還要再被帶走多少人。”鎮使確實是個好官, 可他也是有心無力的。前兩年又饑荒, 他自己都自顧不暇,實在也沒有太多能力去庇護住所有百姓。他說的這些顏青畫心裡都清楚,也知道他在同他們要一個承諾。畢竟百姓能安穩過日子不容易,若是將來再有變故,吃苦的又是百姓。顏青畫端起茶杯,也回敬他:“大人不必多禮,我知你心繫百姓,是個稱職的父母官。多餘的話我不講,只要我榮氏能撐住一日,以後咱們懷遠縣的政令只會比現在更好。”作為能獨當一面的首領夫人,顏青畫口中所言自然是算數的。只看他們懷遠縣這些弟兄每個都對她畢恭畢敬,便知道顏青畫平日裡在縣衙裡的聲望。鎮使心裡有了底,臉上帶了些笑模樣:“那我便聽夫人一句,以後自當盡心盡力為百姓謀福祉。”他們也不過就在小灣鎮休息了一晚,次日清早便出發趕往奉金。偏巧榮氏佔領懷遠縣的政令還未被琅琊府上報朝廷,因此他們現在持有的路引依舊有效。兩日後他們到達奉金,很順利便進了城。按照上次張老闆留的信,他們直接去了東市如意行。也不過就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張老闆便匆匆從外面跑進來。雖說明面上大家都不知懷遠縣到底如何?張老闆心裡卻是一清二楚。他一進門就看見顏青畫親自來了,不由更是客氣幾分。他先與顏青畫見了禮,這才恭敬道:“未曾想榮夫人親自前來,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家中客房早就灑洗乾淨,還望夫人不要嫌棄。”顏青畫微微一笑:“張老闆太客氣了,這次確實要叨擾幾日。”這時在外面,張老闆也不好多說別的,只領著他們往自家去。路上他還客氣道:“夫人怎麼能說我客氣呢,榮大人當時叫我一聲張哥,我厚臉皮當咱們是自家親戚。弟妹來家中做客不是應當的嗎?”這一句話就把幾人的關係拉得很近,顏青畫也從善如流:“張哥說的是。”等到了張府,張老闆的夫人已經等在正廳了,見了顏青畫便親親熱熱迎上來,張口就喊弟妹。晚上熱熱鬧鬧接風宴過去,顏青畫和馮思遠便又一起談起事來。馮思遠這些日子獨自掌管梧桐鎮,可比以前穩重許多。他見張家確實有心做這份生意,便道:“這次我帶來的弟兄大多擅長養馬,明日去了馬場,可叫他們瞧瞧張老爺的馬到底好不好。若是好,咱們就把兩個馬群都爭取下來,若是不好,也可挑些健壯的回去好生養養,能養好的。”顏青畫也是這個意思,如今他們麾下的兵士越來越多,馬兒卻跟不上數,一旦騎兵的數量不能擴大,便沒有辦法掌控全域性,原本佔的這點優勢便也成了劣勢。她思忖片刻,道:“就怕張老闆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