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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青畫衝她笑笑,十分感激地衝她舉了舉茶杯。之後席面上便開始說些奉金的風土人情,沒再說這般嚴肅的正事。等到晚膳過後,盤碗都撤了下去,下人們上了幾壺好茶,便都退了出去。趙府臺知道顏青畫這一趟不達成目的是不肯走的,估算著這一次的生意應當能做成,他沉吟片刻,便說道:“我手裡的貨可不少,夫人若是想全部吃下,不知家底不夠用?”顏青畫自不可能把家底都掏空,她聞言笑道:“既要合作,大人總要給我個實在價的。這年月大家都不容易,大人做生意是為著百姓,我們自然也是的。”她說到這,突然話鋒一轉:“說句大不敬的話,明年再來收稅銀的,指不定要換人呢。”府臺大人掛著笑的臉一下子就僵了,他愣在那兒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這事其實人人都清楚,有些人心裡也跟著盼望,可就這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當著他的面講出來的,顏青畫是頭一個。顏青畫自己說完是鎮定自若的,聽話的人卻心中打顫,趙大人到底是一府之長,也不好顯得自己膽子太小,只好委婉說道:“夫人這話說得有些長了,咱只看今朝吧。”顏青畫卻說:“不求長遠,只求今朝的都是聖人,大人不如多為百姓考慮。”她態度十分堅決,便在人家地盤談買賣也毫不膽怯。趙大人見她一臉嚴肅,倏然一笑:“既然夫人話都說到這份上,我不給個優惠實在也說不過去,這一批貨,我按雲州價的九成給你,如何?”顏青畫不知雲州價格幾何,卻也翻過懷遠縣的武器往來賬簿,心裡對價格是有數的。她聽罷沒立即答應,卻反問他:“大人不怕雲州那邊不高興馬?”趙大人淡定看著,灑脫地說:“咱不去談雲州到底如何,只問夫人能吃下我多少貨才是要緊的。”知道他是確實有心做這買賣,顏青畫便鬆了口氣。她問:“大人手中還有多少長武器。”自他們上次在小赤山附近遇見雲州來人,已過去將近五月有餘,且算雲州未再來人,那這五個月奉金的匠人們肯定也不會閒著,庫存只怕不少。趙大人伸出手,衝她比劃了一個一字:“長刀、長戟、長矛、長劍,我各有一千把。我賣給雲州兩銀子一把,給夫人可做到一兩八錢。夫人若是全要,最後還能抹零湊個整數,另外再配五輛馬車給您送回去。”他這一番話說的,實在已經很有誠意了,顏青畫這次出門確實帶足了銀兩,可一下子花出去這麼多銀子,她也好生心疼。顏青畫沉默一會兒,同馮思遠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才說:“實不相瞞,我們若是全部買下其實是有些難的。眼看已經入冬了,不知趙大人是否能再陪送兩百斤棉花給我,也好叫我們懷遠縣計程車兵們能過個好年。”趙大人原本繃著的臉被她這句話逗笑了,他長長出了口氣,衝她拱了拱手:“夫人真是談價的高手,雲州那邊的男人沒一個比得上你的。”顏青畫一點都不得意,她淡笑道:“家中不易,這些也不過是百姓交上來的稅銀,他們一年年辛苦,我們自當是能省些就是些的,真不敢亂花分毫。”話談到這,便已經算是落成。他們也不敢落成紙面契約,只憑誠信來合作。兩方算了個大概的數,最後談妥至七千兩銀子。一共買下四千把武器、五輛馬車和兩百斤新棉花,把數都說好,又訂了帶顏青畫去看貨的日子,府臺大人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散席後,顏青畫便回了客房準備休息。她剛躺下沒多久,卻聽外面有人敲門。顏青畫一聽是張夫人,忙起身迎她進來。“嫂子怎麼這會兒來了,可是還有什麼事要談?”張夫人搖了搖頭,卻神神秘秘的拉著她坐到椅上,從懷中拿出一張紙來遞給她瞧。她臉上滿滿都是興奮:“我之前派人去打聽,除了書店裡的書能給你弄到手,還有些民間私刻的雜書。這些都不能在市面上販售,都是他們儒生們私下裡交換著看的,你若是想要,價格要比書局出的書要貴一些,內容卻是真的不錯。”朝廷嚴禁民間私自印書販書,便是開書店,也要去皇家書局進貨。但依舊有些小書坊膽大,敢做這抄家殺頭的買賣。便是這些書印出來只有儒生們奉為珍寶,流通不了多少本出來,比著皇家書局那定價,小書坊其實也是賺錢的。顏青畫眼睛一亮,仔細看了一下紙上書名,她確實沒想到張夫人還有這等本事,不由很是驚訝。“嫂子真是有大本領的人,我如今都急著想過來開書局呢,有你在,咱們這買賣定能做得極好。”張夫人羞澀一笑,燭光下的臉蛋兒紅成一片,眼中卻有細碎的光。她低聲同顏青畫說:“我瞧你跟我弟弟談判的勁頭,心裡也覺得熱火朝天的。你別瞧他端著府臺大人的架子,表面上客客氣氣的,私底下的臭毛病可以不少。他能同你這麼順利談下去,一多半是因你一看就是誠信重諾之人,再一個也因為你冷靜自持,沒怯場。”顏青畫卻搖了搖頭,對張夫人推心置腹:“嫂子可不值當這般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