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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陸安舟淡淡說道。他雖心生疑慮,卻也沒表現出來,慢條斯理起身下床,走到跟前往飯桶裡看了一眼。今日的晚膳竟還挺豐盛的,兩個蔥油花捲看起來白白淨淨的,應當是今日新蒸的,小菜也十分清爽,再加一罐噴香的小米粥,已經是吳正走後他見過最好的飯食了。陸安舟膽子也大,他絲毫不怕僕役在飯裡下毒,反而大大方方坐到地上,拿起筷子便用用起飯來。別看他如今灰頭土臉,衣著凌亂,便是這般坐在地上用著簡陋的飯菜,卻依舊還留有世家大族的斯文儒雅,那用膳的神態動作,叫人瞧了就賞心悅目。那僕役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把隔間清理乾淨,然後他又去院中仔細洗了手,這才回了柴房。每日這個時候小廝們都要清掃隔間,守衛們嫌棄這活又髒又臭,往往要躲到小院門口去喝個水放放風,柴房裡一下子就只剩他們兩人了。僕役一回來就不動聲色湊到陸安舟身邊,安靜站在那看他。陸安舟淡定的喝了一口粥,問道:“你是誰的人?”僕役的脊背一下子便挺直了,他眉峰一挑,整個人的氣勢瞬間變了樣。就像是撥了刀鞘的長刀,銳利鋒芒直射人眼。陸安舟手中的筷子頓了頓,他一時間百轉千回,末了感嘆一句:“越王好手段。”僕役點了點頭,興許早就被人囑託過陸安舟的聰慧,因此並未顯得特別驚訝。他往前湊了幾步,見守衛依舊沒有回來,便小聲回稟道:“陸大人,前方戰事已平息,王上幾日便能趕到平康,前線無傷亡,還請陸大人放心。”他說罷,又強調一句:“明日此時會有人前來救出大人,到時候會以鳥鳴聲聯絡,大人務必做好準備。”陸安舟記性極好,只聽他說一遍就記住了,趁著守衛不在的空檔,低聲問道:“吳將軍呢?”那僕役衝他淺笑,可眼中卻冷如冰霜:“吳將軍自有他應去之地,如今業康的都指揮使是李束李大人,想必大人也是認識的。”這些事陸安舟也早就猜到,雖說感慨吳正自作孽不可活,卻也徹底放下心來,他衝僕役拱了拱手:“那明日就勞煩幾位英雄了,多謝。”外面突然傳來七零八落的腳步聲,那僕役的腰背一下子就彎了下去,他小聲嘀咕一句“小的告退”,便縮手縮腳退了出去。重新歸位的守衛不以為意地看了他一眼,便放他出了院門。看人家越王手底下的兵,再看看將軍府裡這些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守衛,陸安舟不由感嘆一句: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今日來的這僕役既不是往日熟面孔,也不是府中人,這幾個守衛居然一個都沒看出來,大大咧咧的就叫他進來了,這般素質,又怎麼能守住業康這諾大的基業呢?次日子夜時分,將軍府前院的客房處,不知誰打翻了油燈,把屋子裡的床幔都點著了,濃烈的煙塵從客房窗戶邊竄出,僕役的驚呼聲驚醒了熟睡的守衛們。他們一臉困頓地穿上外袍就跑出去救火,甚至連柴房裡的陸安舟都忘了,根本沒人有心思看住他。就在將軍府亂成一團的時候,斥候小隊輕而易舉的鑽進府中,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找到關押陸安舟的柴房,順利把他解救出去。等回到陸氏大宅,陸安舟撐著一口氣,顫顫巍巍的給父母磕了幾個頭,來不及多說什麼,便一頭栽倒在地上。雖說吳正沒難為他,可那柴房裡悶熱憋屈,加上飢一頓飽一頓的又沒得澡洗,能苦熬這麼多天沒倒下,也真難為陸大人了。他這幾日實在沒精力再去管朝廷的事,每日從早昏睡到晚,補藥是成碗的喝,這才略恢復了些元氣。等他精神起來, 關破溧水, 漢陽關。烈日當空,廝殺震天。殘破的漢陽關城樓上已被鮮血染紅, 早就看不出原來顏色。臨近盛夏, 天氣越發炎熱, 戰場上計程車兵們汗流浹背,汗味混著血味,幾欲讓人窒息。便是這樣時候, 鮮卑的騎兵依舊兇猛無畏,他們不怕痛也不怕死, 沒日沒夜攻擊著這座守衛中原幾百年的關隘。這一日休戰之後, 陳軍的軍營裡哀嚎聲一片, 軍醫們忙忙碌碌, 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在朝廷那邊陸陸續續撤走一萬士兵後,漢陽關這邊的防守就越發艱難起來。若不是漢陽關位置絕佳,兩側都是巍峨山谷, 鮮卑鐵騎早就踏入中原了。然而哪怕是這樣,陳軍也堅持不了太多時間。留守在漢陽關的陳軍早就只剩幾千人了,這幾年陳國遭逢天災, 人口銳減。邊關戰事不停,士兵損傷無數, 如今還能維持這幾千人的人數, 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朝廷不把一半士兵撤走, 他們說不定還能再堅持個一年半載, 只是……拒絕回京的大將軍苗浩宇, 這會兒正坐在大帳中,他一邊啃著乾糧,一邊由軍醫處理傷口。他身上的傷不比普通士兵少,相反,因為得不到充足的休息,許多傷口都腫起來,每次換藥都血流不止。軍醫皺著眉說道:“將軍,您不能再上城樓了。”苗浩宇垂下眼眸,因為乾糧粗糲,磨的他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