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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問鄒凱他們有幾分成算,可話到嘴邊, 卻有些猶豫了。他們心中都很清楚, 哪怕殺到最後只剩一人, 他們也不能退縮,一旦他們守不住琅琊府, 叫鮮卑騎兵四處作亂, 那中原便完了。鄒凱衝她笑笑, 果斷說:“王妃, 你把鮮卑想的太、太兇惡了。”顏青畫一愣,不解地看向他。為了能說得利落些,鄒凱反覆想了好久,這才開口道:“邊關畢竟連年戰亂,鮮卑的騎兵、騎兵也是人,便是再勇猛,也會累的。他們剛同陳軍大戰,又要趕路奔赴溪嶺,難道還能跟剛上戰場時、時一樣?”“你說的倒是在理,只是這樣一亂,百姓們就又要遭殃了。”鮮卑手裡肯定沒有軍糧,一路行軍趕路,上哪裡弄糧食?不還得靠搶!光搶糧食還好說,若是危急百姓性命,便十分糟糕了。鄒凱頓了頓,難得沒有結巴:“只要早早打服他們,就能天下太平了。”“是的……一定要把他們趕回雁門,”顏青畫沉聲道,“如今軍中能主事的唯有鄒將軍,在王上歸朝之前,辛苦你了。”鄒凱衝她行了個禮,匆匆退了出去。顏青畫坐回書桌前,這才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亂世之下,短暫的平靜好似偷來的幸福,不過轉瞬,便成泡影。這一次,他們是否還能延續之前的好運呢?顏青畫抿了抿嘴唇,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答案了。業康,平康府。陸氏宗族世代居於狀元巷中,榮桀剛一到平康府,還來不及休息,就被帶病出來拜見他的陸安舟迎回家中。如今陸氏族長雖然還是他父親,但族中若有大事,還是要陸安舟定奪。陸宅正堂,此時不過坐了五人,榮桀自然坐在主位上,垂眸喝茶。他跟顏青畫相處久了,也學會了她那一手泡茶喝茶功夫,做起來自是行雲流水,儒雅端方。陸安舟略有些詫異,面上卻十分平靜,他面色還略有些蒼白,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卻已經開始著手操持業康朝中之事,畢竟政事是耽擱不了的。“臣多謝王上搭救,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陸安舟輕聲開口。榮桀抬眼衝他笑笑,輕輕把茶杯放回桌上,這才沉聲說道:“本王一路從北往南,途中多經村鎮,如今業康的情勢顯然不是太好。”說起這個,陸安舟蒼白的臉上難得飛上一抹淺紅,朝廷動亂,御下不嚴,才會導致新舊兩政雜亂,百姓生活困苦,說到底還是他的錯。“臣,難辭其咎。”榮桀擺了擺手,只看陸安舟一面,他就能看出他身上那股清貴氣,他確實是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且又一心為民,可他到底不夠狠,不能稱王,若能遇明主,卻可為盛世能臣。“陸大人不必內疚,若無你早先告知,如今衡原百姓還不知如何,你是個好官,這一點毋庸置疑。”陸安舟苦笑出聲:“若不是當年我貪戀權勢,鬼迷心竅同吳正合作,這兩年業康百姓也不至於……不過,所幸事情已經過去,從此以後業康歸順越國,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短暫的交談中,不光榮桀在觀察他,他也在小心翼翼觀察榮桀。看得出來榮桀不是個心胸狹窄的小人,且爽朗大方,客氣有禮,雖是平民出身,卻又有種渾然天成的尊貴之氣,舉手投足之間利落乾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他能走到今天,在中原異軍突起,不是沒道理的。把業康交給他,陸安舟是放心的。榮桀安靜聽他說完,便笑道:“陸大人也不用妄自菲薄,雖說業康新政無法推行,這裡面的原因你我都很清楚,但新政確實是好的,也能為百姓謀得福祉,這一點就足夠了。我觀業康朝廷上下,文臣大多勤勉清廉,都是難得的能臣,這也說明你用人有度,看人極準。”陸安舟這幾日確實是有些苦悶的,被抓走後囚禁那麼多日,救出來以後他又病了,躺在病床上反覆思索這幾年的對與錯,他甚至對未來都有些茫然。業康歸順越國後,自有榮桀派遣新的布政使做父母官,他又要何去何從呢?只是沒想到,榮桀到了業康,不是先去朝中,也不是體察民情,反而親自來了陸家,坐下來與他深談。這一席話說下來,陸安舟心中是又忐忑又感慨,甚至還有些感動在裡面,倒也是五味雜陳。榮桀見他愣在那裡不言不語,不由笑道:“以陸大人之才能,屈居一省實在是大材小用,不知大人是否願意隨本王去琅琊府,入上書房,參議朝中大事?”這一席話,直接把發呆的陸安舟拉回現實之中。他猛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榮桀:“王上,臣何德何能?”陸安舟嗓子都有些啞了,他一雙眼眸漸漸泛起紅色,卻還是定定看向榮桀。榮桀衝他擺擺手,態度越發溫和起來:“實不相瞞,朝中原是設立左右丞相的,只政事繁多,兩位相爺夙興夜寐,也經常無法處理完所有政事,因此侯相提議新設立上書房參議一職,有幾位大臣共同商議政事。”前朝也有先例,例如魏晉時的尚書檯或宋時中書省,便是多臣並行輔理政事。“陸大人清廉為官,勤政愛民,再者博學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