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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感興趣起來,問道,“你會飛,還能飛的這麼高這麼快,那這輕功肯定不是你首創的。”他緩緩點點頭,那眼神又瞬間帶著一絲深沉的意味,“那是我的主人獨創的輕功,但是後來失傳了,所以在當今武林上,無人知曉。”“你的主人?那該是八百年前吧。”“嗯。”八百年前的話,即使是翻書靈記,也找不到記載了吧。如果當初的武林也有書靈,那或許許多傳奇,都不會被人忘的一乾二淨了。我嘆息一聲,林家先祖,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才為這多變的江湖盡一分薄力。我們默默走了一段路,雖然都不語,但是卻沒往日的不適,倒是更想跟他說說往事。總覺得他是個有故事的人,但不會輕易跟外人說。終究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我又問道,“話說,如果那踏雪無痕的輕功是你主人獨創的,那你主人,恐怕是很喜歡踏雪兩個字吧,不然怎麼把你也叫做踏雪……”他微微眯眼,“踏雪不好聽?”我肅色道,“聽起來……倒像是姑娘家的名字。”他驀地笑了起來,“踏雪的確是個姑娘的名字。”我愕然,被他憋的內傷了,“你、你家主人……”“踏雪是主人意中人的名字,所以他的馬,他的輕功,他的招式,甚至連他的劍,都必有踏雪二字。”我扯了扯嘴角,又跟他八卦起來,“他很愛那姑娘吧,那姑娘喜歡他嗎?”他搖搖頭,嘆道,“非但不喜歡,還恨不得殺了他。”我又是詫異,“為什麼?”“只是個很常見的故事罷了,主人根骨奇佳,武功卓絕,年少成名讓他骨子裡都透著自負,後來有人騙他入局,誆他一起滅了一個小門派。後來主人知道真相,自此封劍,退隱山林。”我忍不住接下去說道,“其實那個門派還有遺孤吧……長大後她來尋到你主人,騙取他的信任,然後把他殺了?”踏雪苦笑不得,“如果是這樣,倒真跟那通俗戲曲裡唱的差不多了,但事實上,他們的故事,比這個更慘烈。”我搖了搖他的手,“往下說。”他默了一會,才接著說道,“主人隱居,一半是因為殺了無辜的人,一半是因為……那門派的確有遺孤,那遺孤,便是踏雪。”他面上略有苦意,似在回想當年,良久才道,“主人教她認字,教她音律,甚至,教她習武。”我吃了一驚,“要是讓踏雪知道他殺了他的全家,豈不是很危險?”“不,踏雪知道是主人殺了她全族人,當時年紀還小的她,已經快崩潰。主人便告訴她,他會傾囊教她全部,然後堂堂正正的給她一次報仇的機會。如此踏雪才帶著報仇的心活了下來,只是每次暗殺明殺,主人都活的好好的,不管她如何努力,終究敵不過主人。後來有一日,主人發現她刺瞎了雙眼,踏雪告訴他,她已經喜歡上主人,已無法再下殺手,但是卻不能面對死去的族人。”我嘆了一氣,“恐怕這是因為踏雪始終殺不了他,而佈下的另一個棋局吧。”他也是嘆氣,聽起來落寞至極,“嗯,可是主人不知。日復一日的照顧,終於是讓他動了情,明知道這情會讓他送命,但還是無法阻止。我與主人心意相通,知曉他已無法自拔。再後來,踏雪將匕首刺在主人的心口上,自己跳崖了。”我聽的心中酸楚,那人為了救踏雪,把她留在身邊。踏雪是否動情,我不知道,但是那樣傻氣的照顧,心中沒有一分感動,恐怕也不可能。只是誠如她所說,如果就這麼安寧的過下去,怕也是無法面對死去的族人。那人明知道如此,卻還是繼續留下她。我正感慨著,他又緩聲說道, “踏雪死了,主人沒死,因為那一刀沒刺在要害。”“其實……她也是故意不刺中要害的吧,你主人的徒弟,不會連這種致命一擊的位置都不知道。”“或許是。主人也和你想的一樣,但是感覺,卻完全不同。他認定踏雪是在懲罰他,以自己的死在懲罰他。後來,主人將所有的東西都叫做踏雪,提醒自己永世不忘記她。”我心頭一顫,看著他平靜美好的臉問道,“所以,其實你的名字,是被賦予了一種魔咒般的沉重麼?”“嗯。”我急道,“既然這名字總是讓你想起往事,那你改過來好不好,你的主人是個劍客,他絕不會希望你如此,只是一時被矇蔽了而已。”他似乎在笑,這笑意,卻讓我覺得安心,安安靜靜的,不帶一分雜質。“你願意喚我的真名麼?”我用力點點頭,見他又似乎在思量著什麼,耐著性子等他作答,過了許久,他才啟齒道,“白影。”“白影,白影。”我默默唸了幾回這名字,再抬頭看他,卻見他眼眸越發的亮,瀲灩的目光似蕩起層層水光,“以後我就叫你白影吧。”他微微點頭,嗓音已有些喑啞,“多喚幾遍。”聽他聲調不對,我忙喚他名字。等唸了十多遍,白影終於開口道,“可以了。”偏頭看來,驀地笑了笑,“跟那曲子一樣好聽。”我板著臉指了指前面,“你聽到的一定是那戲臺上的調子。”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