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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急上了船,“我是落雪劍,落雪劍你還記得嗎?”她眼眸泛起驚異,卻很快又泯滅了,“記得,是我的劍。”齊沐澤搖頭道,“完了完了,看她的樣子估計是傻了,哪有看到自家劍化成人還如此鎮定的。”踏雪又緩緩看向他,“路神醫,傻的人是你。”齊沐澤眨眼道,“路神醫是誰?”白影說道,“你的前世,你前世和他們同住翠竹林,是凡歌的摯友。”“……我……凡歌那混蛋竟然從來沒告訴我!”那船上的魂魄似乎是等得太久,談論的聲音越來越大。白影指點河流,那船便自己動了起來,不急不緩的朝對岸前去,如此一來,那些魂魄才未再言語。送了這一船魂魄過去,踏雪又要搖漿將我們送回去,見她神色淡薄,當真是已在世外。白影坐在我一旁,說道,“生死判官說踏雪未去投胎,的確不假。而這地府有數十個掌事,職位一事,是由其他判官所定。怕是生死判官和黑白無常都未曾想過,踏雪竟會做了這忘川的船伕。”我嘆了一氣,“凡歌在頭,踏雪在尾,如果凡歌不那麼執著,或許他早就見到踏雪了。”白影默了片刻,“如果是那樣,那便不是主人了。”踏雪忽然問道,“凡歌仍在客棧中?”我點點頭,“嗯,他還在那。”我想了想又不對,詫異道,“你、你知道他在地府開客棧?!”踏雪淡淡道,“知道。”齊沐澤頓時氣得不輕,“我這好友真是白等了你,他一直在等你,你明知道他在哪裡,為什麼不去找他?我以為你是個什麼值得人等個幾百年的女人,沒想到卻是個脾氣古怪的人!我待會見了凡歌,一定要痛罵他,怎麼會眼光差到這種地步,連那瞎子都不如。”我忍不住辯駁道,“齊沐澤,踏雪也在世間地府漂泊了八百年,如果沒有什麼原因,誰又願意在這冷冰冰的地方待那麼久?”齊沐澤頓了聲,冷哼一聲,背轉了身不再理睬。白影問道,“踏雪,主人一直在尋你,你為何不願去見他一面?”踏雪眸子微垂,答道,“放不下。”雖是簡單的三個字,卻聽出了寂涼。我輕聲道,“已經八百年了。”“若是被人刺了一刀,即便是一千年,身上的傷還是會在。族人為他所殺,是事實。我只能等……等我能放下的那一日。”語氣平緩,卻又無奈至極,想著那樣明明可以相見,卻不能見面的痛感,眼中微微酸澀。白影執著我的手,又說道,“你的行蹤,我可否告知凡歌?”踏雪怔了許久,淡聲道,“嗯。”河岸已到,齊沐澤卻不肯下船,嚷聲道,“難道就這麼走了,萬一她跑了怎麼辦?我還要找凡歌來看清楚這女人的面目,就這麼耍著人玩,好玩嗎?還是趕緊把他押到奈何橋,灌下一碗孟婆湯,早早投胎得了。”這道士真是話癆得很,等他終於歇歇氣了,白影說道,“踏雪對凡歌,並非絕情。”齊沐澤冷哼道,“讓對方白白等了那麼久,不是絕情,難道還是深情不成?”白影看了看那神色依舊涼薄的踏雪,說道,“如果她真的對凡歌絕情,那早就自己去投胎了。她不去找主人,正如她所說,放不下。既然相逢會痛苦,那就先將會使人痛苦的事放下,那樣才能永生。主人等了個八百年,她也耗了八百年。”齊沐澤說道,“那又如何,我得立刻把這事告訴他,免得他還守著那破客棧。”我輕輕嘆氣,想著,又展笑道,“就算凡歌知道,也不會來這裡。哪日兩人真的放下了,會去尋對方的。”我又對白影說道,“我好像明白了七姑姑的話,‘花葉相見,忘川彼岸’,這不是說他們現在的處境,而是未來。他們終有一日會放下心中包袱而‘花葉相見’,再相逢時,便是在這忘川之上。”白影也是笑了笑,那玉牌之聲又遠遠響起,很快又會有魂魄前來。他向踏雪說道,“主人當年離開翠竹林半年,是因為他對你的感情無法壓制,但是知道你那時並非真的原諒他,因此去了少林寺,尋方丈感化。卻始終無法化解心結,因此才會再回到翠竹林,卻不想……你在嫁衣與決戰之間,選擇了決戰……”踏雪閉起眼眸,神色漸漸悲慟,似在回憶當年之景,良久才道,“若是重來一世,或許我當時不會選擇與他刀劍相向,但是我與他之間的決戰,卻無法避免。”我聽聞,嘆息了一聲,白影也是默然。踏雪說道,“你稱凡歌為主人,又與落雪一起,莫非你是白影劍?”白影點點頭,“正是。”踏雪笑中微微露出苦意,“我和他的劍尚且能成佳偶,主人之間卻有海角天涯的距離。”她感嘆片刻,又道,“白影,落雪,無論今後如何,莫要忘了此刻的牽絆。”白影握緊我的手,笑道,“不會的。”我也回握著他,定定看他,看見他眼眸裡的神色,連自己也堅定起來。白影忽然問道,“我有一事還想問問你,是關於落兒的。”踏雪說道,“什麼事?”“當年你離開翠竹林後,再回來,卻沒有帶落兒回來,你是將她放在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