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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子瞭然,又道,“縣太爺難道是懷疑那窮秀才是因為記恨他的妻子水性楊花,給他戴綠帽子,就痛下殺手了?”年輕人又是一笑,“得看縣太爺怎麼想了。”漢子得了解釋,心滿意足,見他要走,又問道,“那秀才到底是不是兇手?”年輕人提步走在溼膩的石板上,鞋面已溼,鞋底微涼,他也沒有停下,邊走邊道,“不是。”漢子還想再問清楚些,可散去的人群從中間走過,一轉眼,那青衫男子已經不見了蹤影。蘇雲開離開百寶珍鋪子,才走幾步,見左邊有條小巷,就拐進巷中。巷子狹窄,只能容一人透過,不能容二人並行。牆壁兩邊還擺了些零碎東西,將巷子堵得更窄。“嗒嗒。”鞋子從溼潤的地面脫離踏步,每一步都發出輕微的聲響。蘇雲開一直緩步往前走,等快走到盡頭,他才停下,驀地轉身回頭,一個人影迅速閃進旁邊堆疊的雜物後。他快步跑過去,一把抓住這鬼鬼祟祟的人。“呀——”這人似乎也被他嚇著了,驚叫一聲,卻是個姑娘的叫聲。他一瞬生疑,但也沒有放手,緊緊抓住她的右肩,像拔蘿蔔那樣將她拔起,堵在牆上。這會他才看見她的臉,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一月還很寒涼,眼前人穿著杏色千褶襦裙,外罩一件旋襖,裝扮清秀又顯苗條,明眸皓齒,是個漂亮姑娘。蘇雲開眼裡卻沒半點憐香惜玉,蹙眉問道,“你跟蹤我做什麼?”明月這會已經少了驚懼,拍拍他緊抓的手卻沒拍開,鼓了腮子比他更兇兩分,“我哪裡有跟蹤你,跟你同路而已呀。”蘇雲開說道,“在百寶珍鋪子的時候,你就一直在盯看我。”明月輕哼,“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個紈絝公子在輕薄你。還有……”她面頰緋紅,咬了咬唇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再貼這麼近我要喊非禮了。”蘇雲開低頭一瞧,現在的姿勢實在是曖昧,忙鬆了手退開一步。明月揉了揉被抓得痠疼的肩膀,見他還沒完全退開,仍堵著路,便問道,“順路回家也要抓我嗎?我這是犯了什麼王法啦?”蘇雲開捉了她的袖子把她扯出來,讓她往前看,“巷子是由兩家牆壁圍築而成,所以這條巷子沒有後門。”明月眨眨眼,墊腳從他肩頭往巷子深處看,果然沒瞧見後門。她轉了轉眼,“可這巷子通向另一頭呀。”蘇雲開瞧她,“這是條死巷,沒有出口。”明月又被堵死了個藉口,不服氣道,“這條巷子這麼長,一眼看不到底,你怎麼知道沒出口?”“沒有風。”“風?”“今天風那麼大,又是這樣一條窄巷,如果互通,風就該是對流的,那你的衣服你的頭髮也不會紋絲不動。”“說不定今天那一頭被人堵住了呢?”“巷子裡的氣味這麼難聞,氣流阻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明月騙不了他,什麼謊話都被揭穿,藉口都用完了。見他視線落在自己脖間,偏身,“流氓。”蘇雲開只顧著舉證,沒在意自己看的是什麼,她一喊流氓,這才反應過來,也稍稍偏轉了身,岔了話問道,“你到底為什麼要跟蹤我?”“聽你分析柳佩珍的事那麼頭頭是道,還說秀才不是兇手,好奇了。”蘇雲開察覺到她的視線時正好是在跟旁人說話的時候,所以一時無法判斷她說的是真話假話,不過一個姑娘家起了好奇心就跟蹤人,也是膽大和讓他不解,“所以你是想知道什麼?”明月眉眼彎彎,俊俏的臉被明媚日光映照得更加俏美,“我想知道為什麼你說秀才不是兇手。”☆、 古董鋪子(二)古董鋪子(二)蘇雲開是個怕麻煩的人,一點也不想答話。可看著她的炯炯雙目,他覺得自己要是不答,她肯定會成為更大的麻煩。這事說了也無妨,她聽過之後就如願以償離開,也是好事。想罷,這才解釋道,“他並不是個膽大的人,被衙役抓走時,他甚至害怕得腳不能立,要人拖走。”明月眼笑如彎月,“可是很多人都會衝動殺人呀,腦子一糊塗,膽子也跟著肥了,事後害怕成老鼠,也不奇怪。”蘇雲開微微搖頭,繼續說道,“男掌櫃年紀尚輕,樣貌頗佳,能被稱為秀才的,想必腦子也不錯,可他卻早早娶了個大他許多被夫家休了有錢婦人,可見比起名聲來,他更在意錢財。所以哪怕知道妻子和別的男子有曖昧,他也是忍氣吞聲沒有出面。”“等等,你怎麼知道他忍氣吞聲了?”“旁人都說女掌櫃在鋪子裡拋頭露面做生意和男子,如果秀才不是忍氣吞聲,那管鋪子的就是他,而不是讓妻子來做打交道的事。”“唔,但就算他膽小如鼠,想過安逸日子,也不能證明他沒有殺人。如果女掌櫃死了,鋪子裡的東西可都是他的了,一樣可以過好日子。”蘇雲開問道,“你剛才看見鋪子裡的情況沒有?”明月仔細想了想,“看見了,一片凌亂,聽說還少了好多寶貝。”“好多是多少?”“十之八丨九都沒了。”她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秀才就算是想讓這件事變成劫殺案,也沒必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