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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也的確是斷了,確實是路過這裡。”蘇雲開點頭,安撫了幾句掌櫃,讓衙役送他回去。樹林裡的樹鬱鬱蔥蔥,都是松樹,生得枝繁葉茂。只是平日這裡少有人走,又因春天陰雨天氣多,顯得樹林裡瀰漫一股溼潤的黴味,天色都比外面要黯淡些。而這林子閉塞,越往裡面就有越多荊棘攔路,剛才進來還砍了不少。明月已經領著衙役將地挖開,包裹著屍骨的草蓆已經爛了,但許是因為松樹茂盛高大,地上落葉又堆有一尺厚,雨水也沒有滲透進地裡,屍骨旁邊的泥土還很乾燥。明月掃開屍骨周圍的泥土,那骨頭一寸一寸露白,直至露出完整的模樣。屍骨的姿勢有些蜷縮,但躺得很自然。明月不由皺眉,蘇雲開問道,“怎麼樣?”明月蹲在屍骨旁,抬頭道,“骨骼已經乾燥脆化,死了大概十到十五年。這人是死後被埋在這的。”白水問道,“不是被活埋?”“如果是活埋,那姿勢就不會這麼自然。而且還有草蓆包裹,雖然草蓆腐爛得不成樣子了,可從殘留的邊角來看,當時裹得很好。”“死因是什麼?”“得驗骨才知道。”明月說完又抬頭看天,為難道,“我看最近一直陰雨天,想要天晴得等吧。”蘇雲開問道,“必須得天晴麼?”明月答道,“倒也不是,只是天晴驗骨好些。不過陰天也行,晴天就‘蒸骨’,陰天就用‘煮’的吧。”白水嚥了咽,“你當做菜呢。”“也跟做菜差不多了。”一眾衙役捕快的胃不由一縮。蘇雲開笑笑,伸手將她拽了上來,見她發上沾泥,輕輕拍了去,“那要怎麼‘煮’?”明月也胡亂拍了拍臉上,可手沾了泥,這一拍更髒了。她全然不知,解釋道,“蒸骨得用酒和醋,等兩個時辰撐把紅色油紙傘往骨頭上一照就能看見紅色紋路和血蔭了。而煮骨的話,就是找個罈子,先煮醋,再放骨頭,接著加鹽和白梅,煮沸了將骨頭取出,對著燈火瞧看,也能看出生前骨骼哪裡受了傷。”他總算知道為什麼這個叫做煮骨了,的確就是烹飪的方法。他聽了倒沒什麼,倒是旁人面色難看,只求今天家裡不要做排骨之類的菜,否則如何下嚥。明月不放心衙役來整理屍骨,交代完這些就又跳回坑裡去了,無懼無畏的模樣看得旁人目瞪口呆。剛才聽說她是仵作眾人還議論紛紛不樂意和女子共事,這會面面相覷,沒人提了。蘇雲開也沒攔她,她是仵作,唯有做好自己的事,才能服眾。此時天色已黑,山雨欲來。他提著燈籠為她照明,她往前他就跟著往前,她往後他也跟著動。明月人在坑裡行動自在,蘇雲開站在高處打燈籠,還得伸長了手,甚至比明月還要累。正在坑裡清掃骨頭的人似乎並沒有發現照明的人是他,只是專注地在尋骨拼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