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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夫人一愣,“雲開,你沒有去衙門?那你每天早出晚歸是去了哪裡?”蘇雲開答道,“朋友出了事,在幫她的忙。”蘇顧冷冷盯他,滿是嚴父威儀,“你在幫什麼忙,要這樣遮遮掩掩的,連家裡人都不告訴。”他末了氣道,“你說你在忙,可我卻知道你將一個姑娘放在李康家裡養著,待了半日,現在才回來。”蘇雲開此時還不能言明,但他深知父親不會輕易放棄追問,跪地說道,“父親如果相信孩兒的為人,就請您不要問了。只是那位姑娘是正經人家的姑娘,是孩兒的命裡良人。孩兒追查的事兇險,所以將她暫時交託給李大人。我本打算事情結束後,再將她的事告知二老。”“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姑娘是你從大名府帶回來的!千里迢迢帶個姑娘回京,你怎麼不將你衙門好手帶幾個回來。”“她就是衙門裡一等一的好仵作,兒子是有私心,可不全然是私心。”蘇夫人見父子兩像是要吵起來,插嘴說道,“不提這個了,雲開,你爹也是為了你好。”蘇雲開說道,“我知道,父親是為了我著想,只是錯不在明月,她是個好姑娘。”蘇夫人無奈搖頭笑笑,“果真是喜歡得緊,自己捱罵了不辯解,卻為她著急起來了。”蘇顧瞧她一眼,“他都已經自身難保了,你還想著你的兒媳。”蘇夫人一頓,“怎麼回事?”蘇雲開暗覺不好,從白家到山莊被燒,他就知道兇手肯定不會對他坐視不理,任由他查案,就是不知道到底會怎麼出手阻礙他。“你自己看吧。”一封手諭遞來,蘇雲開微頓,蘇顧說道,“吏部找不到你的人,所以將手諭送到了家裡。三天後,你就啟程回大名府路。”手諭上寫得很清楚,將蘇雲開調任大名府路,任漕司。也就是管理水路運糧,這差事雖然看似辛苦,但如果從中做點手腳,便能一輩子吃喝不愁。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去,可蘇父看得明白,兒子從提刑司進禮部,是得罪了人。在禮部沒幾天,又讓聖上下旨將他調離京師,這看似肥差,卻非好事。蘇雲開只是看了一遍,就緩緩合上,“父親知道是什麼人請的手諭吧。”蘇顧見他似乎也知道,這才道,“你何時得罪了平西侯?”“以前,現在。”蘇顧擰眉,“你如今在做的事,跟平西侯有關?”“不能肯定,但也十之八丨九。”蘇雲開將手諭放回桌上,這一次,他不打算再順從離開。在大名府路的時候他不知是何人所為,朝廷有令,不得不去。但如今他深知自己離開那定會讓白影的案子石沉大海,他會對不起白水,也對不起明月,“我不能接旨。”“你不能不去,否則就是抗旨。”蘇雲開想了片刻,說道,“這次的事,哪怕賠上孩兒性命,也不能違背對別人的承諾。他要調我離京,我更不能順他的意。”蘇顧氣道,“那平西侯是你能開罪的人嗎?”“他不怕魚死網破,那就拼個兩敗俱傷。”蘇顧心中驚奇,平時那樣文質彬彬的兒子,竟然如此硬氣。他以為兒子入仕後一直順意,沒有歷經過多波折,遇事會有退怯,可沒想到完全沒有。這絕對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反倒讓他看見了兒子的骨氣,蘇家人的骨氣。蘇雲開沒有拿手諭,回到房裡,也沒點燈就睡下了。下人上好了水來請他時,敲了門沒聲響,就退下了。到了翌日清晨,又來敲門,卻還是沒答應,這才警惕起來,尋了蘇夫人來瞧。這一瞧,蘇雲開竟是病了。大夫來瞧便說素日操勞過度,傷了內裡,需要好好調理,否則日後怕會留下隱疾。訊息傳到宮中,連皇帝也過問此事,問了蘇顧蘇雲開的安好。快至傍晚,已是放衙的時辰,蘇雲開還躺在床上。剛喝了一貼藥,頗有安眠的意思。他拿捏著手裡的銀子,想著昨夜明月和他說的話。“白哥哥死時手裡還拽著這錠銀子,可是白哥哥身為捕頭,一年的俸祿才多少?他是個懂分寸的人,不會臨死還守著金銀。”“那建在偏僻荒山上的山莊,房子奇多,陳李朗的本意應該不是拿來避暑的,那到底是有什麼用途?”“白哥哥死於劇毒,什麼人會隨時帶著劇毒在身上,又為什麼會帶著劇毒,兇手在掩藏什麼不可告人的事?”蘇雲開已經快把那錠銀子看穿了,可依然沒什麼線索。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他立刻將銀子放進被窩裡,沒有答話。門又敲了四五下,他才佯裝弱聲,“誰?”“我。”聽見李康的聲音,他差點就答得爽朗了,輕咳幾聲,才氣弱道,“請進。”李康進了房間,就對下人說道,“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他關上門,快步走向裡邊,剛露臉就見蘇雲開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從容瞧看自己。他頓時一笑,不忘壓低聲音,“果真是裝病。”蘇雲開略有自嘲,“不裝病,我現在已經被押往大名府了。”李康挪了凳子過來坐下,說道,“你父親也知道你是裝病吧,通了氣?”蘇雲開搖頭,“沒有。”“那看來是父子連心了。今日聖上問及你的病情,你父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