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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乎稱得上挑釁,謝鏡愚眉梢立即高高地揚了起來。他正待反駁,場上便一陣騷動。進士中打得最好的那個下馬走來,朝著朕的方向拱手行禮,客氣道:“聽聞兩位想要加入,我等自是歡迎。不知兩位應當如何稱呼?”進士進士,顧名思義,便是取得了做官的資格,正常都是自從九品下做起;故而,他們見到真正的官員,肯定會禮讓三分,更別提擊球還是一種拉近關係的大好方式。見得如此,謝鏡愚不免又深深地瞧了朕一眼,才揚聲回道:“你我萍水相逢,能同場相比已是緣分。稱呼乃身外之物,諸位不必介懷。”既保持距離又不失禮貌,他這話說得漂亮,四下裡頓時一片叫好聲。那人聞言一愣,見朕沒有開口的意思,隨即又一拱手。“兩位虛懷若此,真是再好不過,我等便大膽向二位討教了。”擊球是臨時起意,朕與謝鏡愚只能用之前兩人換下來的馬匹和球杖。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謝鏡愚小聲問:“陛下,驚馬可還行?”朕隨手順了順馬鬃,又在它脖頸處安撫地來回拍按,沒正面回答。“之前情形,怕是人驚了馬,而不是馬驚了人。”這話若給兩位落馬的進士聽去,怕是會羞愧得鑽進地裡。但這會兒只有謝鏡愚聽見,他差點憋不住噴薄而出的笑意。“即便點到即止,陛下也要小心些。”又來了,謝鏡愚牌老媽子!雖說馬球是有點危險,但朕也不是吃素的好麼?朕不由暗自腹誹,嘴上只應道:“把球杖當弓,球當箭,接下來的事情就都順理成章了。”聞言,謝鏡愚終於放下了心。“臣自當拭目以待。”照朕的意思,剛剛那麼多句中,他就說這句就夠了。因為等朕與他上場,過了剛開始的適應期,其後越打越順暢——朕帶球他防人,他帶球朕防人,賓士電轉之間,攻防切換自如,連個眼色也不用打。早前還有人打得束手束腳,生怕挫了朕與謝鏡愚的威風;等發現朕兩人都是高手,便也漸漸放開。一時間,只聽聞場上呼喝與場邊喝彩之聲,熱鬧之極。待到日頭西下,眾人才依依不捨地散去。“一百一十八發無一遺漏,陛下果真神射。”剛登上歸途的馬車,謝鏡愚就忍不住恭賀了一句。實話說,朕與謝鏡愚都打得不錯;不過謝鏡愚更擅長攻防,而朕更擅長進球——畢竟垣板網袋比靶子大多了。但相比這個,朕更關心另一點:“你竟然還有空記數?”“臣並沒特意去記,”謝鏡愚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但臣就是不知不覺地記住了。”……這人到底怎麼做到一秒切換深情表白模式的?還是說,當著外人,即便他面上裝得毫無破綻,實際上還是不自覺地關注朕?朕瞧著他,不得不服氣。“謝相,你這樣令朕很是苦惱啊。”謝鏡愚一聽就緊張了。“還請陛下明言。”“你說說,你記得朕的數,朕不記得你的數,這不是襯得朕沒有你上心麼?”朕道,簡直痛心疾首,“你這樣,讓朕如何自處?又要如何同樣對你回來?”像是沒料到朕要說的話,謝鏡愚瞬間愣住。“陛下完全不必自責,”他輕聲解釋,“因為臣從陛下身上得到的,已然遠遠超出臣的料想。”他面上神情倏爾變得愈發柔軟,“陛下能這麼想,臣已然心滿意足。”喂喂,朕說你是不是太容易滿足了點?雖然朕如此腹誹,但朕確實知道他的意思——即便有了超出君臣的關係,謝鏡愚依舊盡力恪守君臣間的界限;以君臣身份做標準,當然顯得朕恩重。以他的一根筋程度,朕不免懷疑,就算是朕也沒法扭轉他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可話再說回來,這可能才是正常的;畢竟,若朕不是未卜先知、觀念與現今之人有所差異,他敢對皇帝有那方面的意圖,怕是早就被髮配了,再壞點還說不定有性命之憂。此中原因複雜,朕也不耐煩解釋。“說完這種話後要做什麼,難道還得朕教你麼?”謝鏡愚聞言莞爾。“是臣駑鈍,”他傾身過來,俊臉因被笑意和戀慕點亮而熠熠生輝,“望陛下恕……”這話沒能說完,因為朕把他最後的“罪”字吞進了朕的喉嚨。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作者有話要說:找回了作為甜文作者的自信,挺胸! 上巳過後沒幾日, 便是穀雨。有雨生百穀之名,農作自是閒不得。今年春雨適中, 田間一應事務便很順利, 司農卿焦平天天都眉開眼笑。待到立夏前後,螻蟈鳴,王瓜生。按照慣例, 朕又帶百官去城郊迎夏,以勉勵百姓勤於耕作。農忙過去,時序已入四月。雖說今年中舉進士無甚出挑,但殿試依舊是四月裡頭一件值得朕關心的事。況且,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不是正主的李簡光。因為實在冷門, 明算等四科本來完全用不著殿試來排名次。為了不顯得太破格,朕讓禮部同時召集四科的優勝者, 只說朕要稍稍關心一下他們。等幾人到了金殿之上, 朕還先問了明法中舉之人幾句,之後才轉向他們中因為個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