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澤院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真是會說話,朕忍不住想。朕故意提起雍至的話,就是想看雍蒙的反應。但和之前一樣,雍蒙依舊完美得不漏一絲破綻。若不是朕在朕的宗廟中見到了雍蒙的神主,指不定還要如何忌憚他。可即便如此,五六十年後的事情也不能完全代表現在。“這可說不好。像那本《后稷農書》,朕就渾然不知。”這個話題已經榮登興京城中的熱門頭條,人人都要提一嘴。雖然旁人聽這話可能會聯想到別的含義,但朕覺得,既然雍蒙能公開獻書,那就一定已經準備好了應對各種狀況。最容易的辦法莫過於不動聲色地打太極,把這件事往輕裡說……雍蒙果然停頓一瞬。但再開口時,他並沒採取如朕所想的方式。“陛下想聽臣說實話麼?”“四哥如此說,是個人都想聽實話了。”朕又笑,心裡卻不是很肯定——今日什麼情況?難道雍蒙就等著個單獨面見朕的機會坦白?畢竟,若雍蒙沒這個打算,他完全可以把《后稷農書》繼續藏在手裡?事實證明,朕猜對了。因為雍蒙張口便是:“《后稷農書》,臣本是預備獻給父皇的。”這……就算朕想裝風輕雲淡,兩人也都知道不可能——朕即位至今,滿打滿算也就五年;雍蒙近十年前開始蒐集《后稷農書》,從時間上反推,確實是自父皇還在位時就著手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部分;最關鍵的部分是,時間點。不管是八年前還是九年前,那時的太子都還是太子哥哥,而且還是一個正纏綿病榻的太子哥哥。如此敏感的節點,就算大臣們能想到雍蒙此舉很可能有意皇位,也絕口不提;可雍蒙不僅提了,還點明他就是打算獻給父皇……“四哥。”朕開口,帶著點不明顯的警告。他一個說不好,朕就不得不處理他;而若是他不說,那明面上朕還能裝不知道——說實話,就算朕還沒完全信任他,也沒到想治他個謀反之罪的地步。雍蒙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朕這時候的稱呼是給他的梯子。“但當然,這事沒成。”他繼續道,似乎完全不擔心自己,“其中固然有未收集完成的緣故;可臣知道,陛下也知道,真正原因到底為何。”若朕這時候還看不出雍蒙要堵一把大的,朕也用不著當皇帝了。“四哥,你這是兵行險著啊。”朕稍稍嘆了口氣。聞言,雍蒙竟然微微一笑。“臣以為是釜底抽薪。”隔著數步距離,兩人的目光直直交匯。就在這片刻時間裡,朕腦海中閃過無數與此相關的可能——是兵行險著還是釜底抽薪,部分取決於他的表態,最終則取決於朕的信任。“為何是現在?”“若陛下想聽假話,那就是因為陛下令臣出任吏部侍郎一職;若陛下想聽真話,那就是因為除夕大宴。”朕微不可察地眯眼。雖然雍蒙說是一真一假,但這兩句都是實話,本質上完全相同——除夕大宴,朕收齊了天下的兵權,穩穩坐定帝位;也正因為朕早就有此把握,才會同意讓諸位親王出任實權官員。“魏王如此聰敏,難道就料想不到,朕聽了你這些話,可能愈發心生忌憚麼?”聽得“魏王”兩字,雍矇眼裡頓時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從謝相到慕容起再到松仁松贊,陛下待臣下向來仁德。故而臣以為,對臣曾經犯的錯,陛下定然也可過往不究。”這話乍一聽很有道理,但這會兒是不夠用的。“魏王又可曾想過,你與他們三個都不同?”朕不得不提醒他。更何況,松仁松贊若像他說的那樣老實臣服便罷了;要是再有反意,定然必死無疑!“臣當然知曉。”雍蒙道,難得一頓,“陛下總是稱臣聰敏,然而陛下自身更技高一籌。既如此,臣以為,最好還是不要和陛下兜圈子。於陛下無甚好處,於臣更無好處。”朕不由揚眉。這倒是真的——若是朕與他永遠隔著面具說話,朕的疑心病下不去,而他怕是得不到一個好死。“可你既坦承有此意,朕就不得不擔心,萬一有個什麼破綻被你瞧了去……”朕沒說下去,而是故作為難地搖頭,“說不定還是先下手為強更好,魏王說呢?”雖然朕語氣平淡,但話語內容完全相反,基本就是威脅。雍蒙卻不驚慌,只定定注視著朕,半晌後才輕聲問:“陛下會給臣留這個破綻麼?”這種問題,朕根本不用也不會回答。雍蒙顯然也知道自己問了件答案明擺著的事。“陛下不會,而臣同樣如此以為。”他又一躬身,“既如此,臣願為國效力、願為陛下驅策,還望陛下成全。”一時半會兒,朕沒說話,雍蒙就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紋絲不動。過了約莫半盞茶功夫,朕才問:“魏王算準了朕不會處置你,是不是?”雍蒙搖頭。“臣只不過知道,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際。”他就差明說“因為我還對陛下有用”了,朕也沒法再問下去。除去可能有的、壞的部分,好處確實是顯而易見的。“今日之事,普天之下怕是沒有第二個人敢做。”朕略有感嘆,“魏王確實處處都與眾不同。”“陛下謬讚。”雍蒙復又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