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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計劃完全可行,但前提條件是誰都不知道。畢竟,就算謝鏡愚破天荒地不反對,阿姊知道也會氣到爆炸……朕愈發打定了主意。次日便是元正。新年伊始,眾臣都顯得很是活躍。賀詞不斷,賀儀也擺滿了太極殿前的廣場。但在諸人之中,朕只特別注意了三個。其一顯然是雍蒙。就如同雍至與謝鏡愚說的一般,他對吏部侍郎這個新身份相當適應,適應到簡直能用遊刃有餘來形容。朕都不需要看他的工作情況,光看他的賀儀就明白——他獻上了一本《后稷農書》。此書編纂於近千年前,除了後人引用的部分,早就散佚不存。然而,雍蒙卻利用他在文人墨客中良好的人際關係,花了近十年功夫搜尋遺蹟,竟真被他拼出了個七七八八。“……其中尚有缺漏之處,還望陛下不要嫌棄。”雍蒙這麼說完全是自謙。因為司儀剛把《后稷農書》這四個字報出來,金殿已然轟動,人人都在驚呼。司農卿焦平更是激動得兩眼放光,只差老淚縱橫。瞧,朕就說雍蒙把滿腔抱負藏得厲害,這件事他幹了近十年朕都不知道。然而,此事確實無關叛亂,探子不注重也情有可原;而且說句實話,這本書大概是朕即位以後收到的、最合心意的賀儀了。“魏王實在有心,朕重重有賞!”雍蒙伏地叩首,而後道:“臣謝過陛下恩典。但臣以為,若是陛下能將這些賞賜交給司農卿,那臣的努力才算是真正沒有白費。”朕不由哈哈大笑。“準了!焦卿,還不速速謝過魏王?”至於朕注意的 雖說大權完全在手朕才能真正放心, 但朕絕不可能將黨和的女兒收進後宮。其一,黨和不見得願意獨女深宮爭寵;其二, 朕也不好封一個大將之女的口。要是朕這麼幹了, 絕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那麼,要把她指給朝中的誰呢?黨和退下之後,朕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可即便朕是一國之君, 也不可能把大臣們的家譜倒背如流。思而無果,朕便暫時放棄,打算找人商量商量。這商量的人麼,朕率先想到的自然是謝鏡愚。次日是年初二,幾位重臣挨個兒進宮覲見, 聽取朕新一年的大致要求。朕故意多拉著王若鈞說了會兒話,便成功地把謝鏡愚拖成了午前最後一個。“朕也不和你繞彎子, 朕就是有事要你拿主意。”謝鏡愚剛進門, 朕就直截了當地說,“黨將軍昨日求見朕,你知道麼?”謝鏡愚躬了躬身。“臣略有耳聞。”見他確實不很驚訝的樣子,朕估計朕用不著給他總結前情了。“那你以為此事如何?”“黨將軍願以家眷留都, 對陛下而言是徹頭徹尾的好事。”謝鏡愚道,“臣以為,若是陛下有心嘉許,可賜些什物以示恩寵。”朕點點頭。“朕已經讓劉瑾去庫房挑了。黨將軍的夫人已有誥命, 沒法再封;但是黨將軍的女兒,朕瞧著, 差不多也該為她物色夫家了。你在吏部好幾年,應當比朕熟悉滿朝文武哪個有適齡的兒孫。也不用列出所有的;挑幾個你覺得合適的告訴朕就行。”朕想了想,又補充:“你有空再做,不著急。”聽得此言,謝鏡愚面上卻露出了些許驚訝,嘴唇也微微張開:“陛下?”“怎麼?”朕比他更驚訝。“難道朕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謝鏡愚的驚訝裡還混雜著一絲疑惑。等著兩樣情緒都消失,他又確定一般地問:“陛下要臣拿這個主意?”“到底怎麼了?”朕忍不住帶上了點反問的意思。“此事,臣不知。”謝鏡愚立即就答。啥?朕簡直要被他弄懵了。“你不是都知道了麼,還有什麼不知道?”“臣知道的是黨將軍想讓夫人和女兒留在興京。陛下想要滿朝文武中適齡兒孫的名單,臣也明白。”謝鏡愚旋即解釋,“但誰合適、誰不合適,臣確實不知。”雖然他聲音不大,然而語氣堅決,顯然早就打定主意不參合進來。涉及朝中黨派權力,的確可能是蹚渾水。可朕都先問了,他還有什麼擔心的?“怎麼,你現在還和朕見外?”朕敲了敲桌子,略有不耐。“陛下明鑑,臣不是這個意思。”謝鏡愚又一躬身,“只是此事事關重大,他人不好置喙,臣請陛下親自做主。”得,還油鹽不進起來了哈?“所以你這會兒當自己是‘他人’了?”朕不由瞪了他一眼。可話說回來,要不是他一直秉持這種態度,恐怕也不能在朝中站穩腳跟……謝鏡愚似乎被觸動了。“陛下,”他喚道,而後朝朕的方向靠近一步,“臣只是希望臣能做到公私分明,不至於影響陛下的決策。”……他這死心眼是不是到死都改不掉了?朕無奈地腹誹起來。“行吧,於公你不知道,那於私呢?”謝鏡愚停頓了一會兒。就在朕懷疑他還要給朕來個“臣不知”的時候,他開了口:“若是於私,臣只希望陛下不要納她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