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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聯姻足以安撫邊疆大將,黨和應當不會反對。畢竟這會兒雍昶還小,朕也年輕,誰都不至於想到勾連反叛之類的方面。一定要說問題的話,只有兩個:其一是年紀,其二是黨和對女婿的要求。雖然按朕的想法,只娶黨薇柔一個也是利大於弊,但這事兒最好經過杜氏點頭。若是搞個婆媳不和,不僅夾在中間的雍昶難做,朕也白當媒人了。“……怪不得我不如她。”雍昶不知道朕在考慮什麼,這會兒已經自怨自艾起來。朕回過神,故意嘆了口氣。“這麼容易就認輸?朕瞧著,你是永遠比不上她了。”被朕這麼輕飄飄地激將,雍昶真的跳了起來。“才不是!我只是……”他堅決否認到一半,後面的話就卡住了。好半天,他才憋紅了臉發誓:“……我一定會勝過她的!”一看就是心虛,但朕大發慈悲地不戳穿他。“聽起來不錯。以後,朕會記得時不時考察你的拳法和功課。”“啊?還要考察功課?”雍昶瞬時大驚。但不過片刻,他又想到了另一方面:“陛下的意思是,以後昶兒可以經常見到陛下了?”朕點了點頭。見他立馬就喜形於色,朕忍不住提醒:“別高興得太早,朕的考校可是很難的。”但這冷水一點也沒澆滅雍昶的熱情。“若是陛下能多帶昶兒出門幾次,又或者昶兒可以目睹陛下射箭——”他把胸脯一挺,大聲道:“那昶兒寧願被陛下考校!”瞧這打小算盤也不掩飾的樣兒……朕失笑,沒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時歷進入十一月,離冬至大朝就不過十餘日了。地方官員和周邊諸藩陸續進京,這可能也是朕正好撞上胡人表演潑寒胡戲的原因。百戲遊樂之事,朕向來不提倡;如今親眼看到,也不能不整頓。故而,禮部的事情又多了一件。但考慮到臨近年底,朕便讓鴻臚寺和京兆尹都幫襯一二,免得禮部忙不過來。諸事準備停當,朕就等著雍至的準話了。一病三月,換成別的親王,朕鐵定親自上門看望。走個過場博個美名,撐死多說幾句場面話多賜點東西,實在容易得很。但對雍蒙,朕只推脫事忙,讓雍至代朕去他府上噓寒問暖。本來,朕不願意做的事,誰都沒辦法強迫朕做;況且,真去了說不定更糟——不管朕之前是不是急怒攻心以至於口無遮攔;朕好不容易叫雍蒙死心,又怎麼能再給他錯誤的希望呢?但在雍至給朕帶回準確訊息之前,謝鏡愚又輪到一次中書省值宿的機會。朕理所當然地召見了他,就說朕找人彈棋。彈棋和圍棋都是一邊黑一邊白,但棋盤完全不同,玩法也大不一樣。彈棋棋盤上圓下方,中間略微高起;開局則是置一枚黑子於正中,而後與白子展開攻守之勢。較之圍棋,雖彈棋黑白總共只有二十四枚棋子,對抗卻愈發凸顯。這次朕執黑,還刻意採取了偏門守法。棋子不多,單局時間一般不長;可下滿一個時辰還是膠著之態,謝鏡愚也品出了味道。“陛下今日手法實在不同往常。”“萬般變化,不過一個拖字訣。”朕答道,“朕最近覺得此法相當好用,謝相以為如何?”謝鏡愚正準備落子,聞言頓了一頓。思考片刻後,他猜出了朕在指代什麼——天子納采進度慢吞吞,說不是天子親自授意都沒人信。“如今看來尚可。”他話鋒旋即一轉,“可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再者說了,如果只是拖延,最後並不能贏。”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但朕沒立即介面。“你先落子。”啪地一聲,藍田暖玉棋子落下的脆響於殿中輕輕迴盪。朕隨即跟了一子,而後抬眼看他,微微一笑。“現下謝相又以為如何?”原本黑子不成規律地散佈在各個角落,看起來相當憊懶。然而加上這子,便成了合圍之勢——拖只是表象,或者說溫水煮青蛙;直到最後陣成,才能看出甕中捉鱉的真正意圖。謝鏡愚看了看,乾脆地投子認輸。“陛下佈局巧妙,臣被陛下騙過去了。”但朕可沒這麼容易被打發。“若謝相認真,那朕想騙你還得多花至少三個時辰。”朕緊緊盯著他,“謝相心裡顯然有別的事。”謝鏡愚一怔,隨即失笑。“臣自己也才剛剛發現,陛下就發現了。”“何事連謝相自己都察覺不了?”朕問他,又往織錦軟墊上靠了靠。“臣只是想,冬至將至,眾臣入京,興京城裡可謂分外熱鬧。”謝鏡愚說著就嘆了口氣,“可對臣而言,此去元日,正是一年裡最難熬的時段。”朕從不知有人竟這麼想。“有什麼難熬的?”朕好奇地追問,同時不免有些狐疑,“撐死多走動幾家、多招待幾人,不是麼?”“若有這麼簡單就好了。要臣自己說,相比走動招待什麼的,臣更寧願日日值宿外庭。”朕竟然從他這話裡聽出了幾分哀怨,不由頗為新奇。“朕以為,有成打的人時刻準備踏破謝府的門檻?”謝鏡愚頷首承認。“那正是難熬之處,陛下。”瞧他犯愁地蹙著個眉,朕忍不住想笑,但最後還是憋住了。“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