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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了多久,劉瑾輕聲來報,說謝相有事求見。總算不笨……朕心中輕哼,開口準了。劉瑾之前見朕有倦怠之意,已經稍稍避遠;這會兒估計覺著謝鏡愚宴間還要跟過來必然是有不為人所知的秘事,故而把人帶進來後便麻溜退下了。確實有不為人所知的事,但不是劉瑾想的那幾種而已。“謝鳳閣有何事?”朕倚在塌邊,明知故問。謝鏡愚並沒被難住。“臣見陛下離席,恐陛下身覺不適,便跟著陛下出來了。”他這麼說的時候,目不轉睛地盯著朕的臉。被他這麼看著,朕下意識地碰了碰臉頰。是有點熱……除夕的酒避無可避,喝了不少。“無妨,”朕擺了擺手,“一會兒朕喝過解酒湯再回去。”謝鏡愚依舊盯著朕。“殿上人多,臣也想在陛下這裡透透氣。”他這麼一說,朕又想起了雍蒙的灼灼注視。“朕上次好像說錯了。魏王確實可能如狼似虎,但只對謝鳳閣你。”聞言,謝鏡愚眉心蹙起一瞬,不很贊同的模樣。“陛下玩笑了。臣以為,魏王殿下不過是一時起了玩心。”這回答頗有深意,朕不由挑眉。“此言何解?”謝鏡愚思考了下措辭。“像是孩童看到什麼有趣的玩意,便想著弄到手。但真到手以後,要麼發現不是自己想要的,要麼輕易厭倦……”“總言而之,都是被丟棄的下場,怪不得謝鳳閣要敬而遠之。”朕替他總結,已經在憋笑了,“朕只是沒想到,謝鳳閣對自己竟如此沒信心。”謝鏡愚頓時變得無可奈何起來。“陛下。”他稍稍重了音調。“上巳節,曲水橋,嗯?”朕斜眼看他,故意拖長聲音。謝鏡愚愈發無可奈何了。“陛下,百姓看不破那些虛名,難道您也不能嗎?”“只有你自己覺得那是虛名罷?”被朕接連揶揄,謝鏡愚終究忍不住,上前一步。“陛下,”他幾乎是咬著字說話了,“不論是魏王殿下,還是興京百姓,都無法左右臣,全因臣已心有所繫。”朕眨了眨眼睛。“謝鳳閣心繫何人?說出來,朕給你賜婚便是。”“陛……”謝鏡愚睜大眼,剛想反駁,卻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身軀連著聲音都震動起來,滿是不可置信。“陛下……?”他這種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反應不免讓朕懷疑朕平日苛待他。最近朕什麼也沒幹吧?還好心少召見他幾次、讓他有空走訪同僚呢!“怎麼,你還是不要?”朕可是逾時不候啊!謝鏡愚張了張嘴,卻沒立刻吭聲。而後,他又試探性地朝朕的方向走了兩步,過分驚喜加之舉棋不定:“陛下,您今日……喝了多少?”怎麼著,他還以為朕喝多了不清醒才許他?一而再再而三,朕著實喪失了耐心。“閉嘴,過來。”約莫是朕的君威又開始發揮作用,謝鏡愚老實照做了。然而他很緊張,緊張得差點同手同腳,連跪都忘了。好在朕這會兒懶得和他計較。“彎腰。”謝鏡愚猶豫了一下,慢慢傾身。湊近了,朕便看清,他向來澄澈的眼裡此時已燃起星點火光,明亮灼熱;呼吸也是急促熾烈的。都這樣了還問朕有沒有喝多……既然你這麼能忍,乾脆憋死你算了!朕忍不住腹誹,手卻像背叛意志般的撫上他的臉。掌下面板帶著似曾相識的蓬勃熱度,喚醒了朕對上一次親密接觸的隱約記憶。朕閉上眼睛,親了親那張薄唇。上面殘存著柏葉酒的香氣,其他好像也沒什麼……朕往後退開一點,復又打量他近在咫尺的臉——嗯,確實挺好看的。“……陛下?”謝鏡愚慢慢開口,聲音暗啞。朕不免為他的這種變化感到心驚。而後朕又發現,朕後退他便跟上,這會兒的姿勢已經非常像他覆在朕身上了。換別人朕一定要治他一個大不敬,但……“朕……”“臣……”“陛下,醒酒湯熬好了,您要趁熱喝嗎?”劉瑾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剛剛那點旖旎氣氛頓時蕩然無存。謝鏡愚即刻退回他原先的位置,而朕慢慢坐正身體,暗罵劉瑾太會挑點。“送進來。”兩碗醒酒湯很快被擺在桌上,朕和謝鏡愚大眼瞪小眼。劉瑾一向不很敏感,此時也察覺到了不對,急忙告退。可有些時機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朕輕咳一聲,端起其中一碗,一飲而盡。“你也喝了,一會兒陪朕出去清醒清醒。”謝鏡愚面上極快地閃過失望,但還是應了下來。外頭夜很深,估摸著已近子時。炮竹聲越過宮牆,一陣遠一陣近,想來城中徹夜未眠的人也不少。“建康城裡的除夕,是否也和興京一樣?”朕問,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想到這個。謝鏡愚顯然也沒料到朕的突發奇想,微微一怔。“除夕之日,驅除群厲,徹夜守歲,各地都是差不多的。”“是麼?”謝鏡愚很快領會了朕的言外之意。“惠帝自也賜除夕宴。然而臣彼時年少,並未有此榮寵。臣的祖父倒是夠格,然而惠帝不願見他,因此……”他頓了頓,沒說下去。朕早已聽聞謝老爺子的諸多事蹟,完全能想象他被排除在除夕賜宴外的反應。便是涵養再好,也架不住會被昏君氣死。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