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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她問他，馬上可以出院了，要不要回去看看他父母。這一個問題，讓周森多日來的沉默有了一個爆發的出口。&ldo;零一，你不是個笨蛋，為什麼總問一些很笨的問題？ &rdo;他站在窗前，身上是雪白的襯衣和黑色西褲。他回過頭，目光如劍一樣，直穿過她的心口：&ldo;即便我不做臥底了，但以我現在的身份，你覺得我能回去嗎？你這個時候問我這個問題，是想讓我害死他們嗎？&rdo;羅零一焦急地否認：&ldo;不是的，我只是……&rdo;&ldo;你不用解釋了！ &rdo;他皺著眉，像十分煩躁一樣，&ldo;你只會讓我不舒服、讓我難受！ &rdo;她聞言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ldo;你說什麼？&rdo;周森不厭其煩地重複了一遍： &ldo;你只會讓我不舒服，讓我難受！ &rdo;羅零一沒有說話，她沉默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 &ldo;你是想讓我走嗎，用這種方式？&rdo;周森挑起眉： &ldo;如果你想走，我不會挽留。&rdo;&ldo;如果我不走呢？ &rdo;她冷靜地分析說， &ldo;如果你是擔心我跟在你身邊會出事，大可不必用這種方法趕我走。&rdo;周森露出嘲諷的表情： &ldo;你想太多了。如果你不想走，那就繼續跟著我。&rdo;他說完就拿了外套出去了，臉上的表情始終不好看。羅零一忽然就有點拿不準了，難不成他不是那個意思？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確是看她哪裡都不順眼，她只當是他恢復了身份後有些不適應，也沒往心裡去。方才又以為他是怕自己出事，所以才趕她走。可他這樣的反應，好像又不是那個意思……心裡拿不定主意，羅零一便跟著他出了院。他今天出院，吳放他們是知道的，都在樓下迎接他。見到他們走出來，一群穿著警察制服的人整齊劃一地敬了禮。羅零一停住腳步，和周森保持著一定距離。周森回望著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同事，恍如隔世。&ldo;周警官，歡迎回來！ &rdo;吳放展顏一笑，朝周森伸出手，這是一個歡迎儀式，雖然簡單，卻不簡陋。周森心情複雜地伸出手，和他交握在一起。他肩上披著西裝外套，空著的手接過吳放遞過來的警官證，開啟後看著上面熟悉的面孔，十年前的種種浮現在腦海中。他曾經意氣風發，將一切都不放在眼裡，直到被人報復，害死了懷孕的妻子。那之後，他沉淪過一段時間，停職反省，買醉酗酒……曾經的種種，像警鐘一樣敲響，讓人不敢忘記。&ldo;謝謝。&rdo;他抿唇道謝，沒有回頭去看身後的女孩，最近，他已經傷害到她了。&ldo;我送你回去休息。單位給你安排了住處，你暫時住在那裡，比較安全。&rdo;吳放開啟車門。周森自然不會拒絕，他跨上車，不得不去看站在原地的羅零一。她沒有上前，也沒上車的意思，甚至非常平靜地說： &ldo;你們開車小心點。&rdo;吳放遲疑了一下，見周森沒讓她上車的意思，多少猜到兩人可能有什麼問題。他不便多言，點了頭便關上車門。周森最後看了她一眼，在關上車門之前收回了視線。一扇門，好像將他們隔成了兩個世界。該去哪兒呢，回到原來住的地方嗎？羅零一總覺得不該回去，有點危險。她一點都不想給周森添麻煩，她已經有點摸不準他到底願不願意替她解決麻煩了。羅零一正在苦惱著自己該何去何從的時候，一輛舊警車開過來，停在她面前。駕駛座下來一個穿著警服的小夥子，朝她一笑： &ldo;你好，我是林清，吳警官讓我來送你回家的。&rdo;原來是吳放安排的，羅零一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有點失落，卻在意料之中。很奇怪的，在一切結束之前，他們的感情還那麼深厚；等一切都暫時告一段落了，他們的關係反而陷入了僵局。更微妙的是，雙方似乎都接受了這個結果。羅零一上了車，林清給吳放回了電話， 表示已經接到了人，正送對方回去。林清都沒問她住在哪裡，只一味地開車，似乎知道地址。羅零一有點頭疼，也就沒問，只閉起眼按著額角，不停運轉的大腦終於得到了休息。吳放結束通話電話就轉頭對周森說： &ldo;安排好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周森點點頭：&ldo;謝了，你安排她住哪兒？&rdo;吳放笑著說： &ldo;跟我住一個小區，就在我對面，誰來我都知道。這下你安心了吧？ &rdo;周森輕嗤一聲： &ldo;說得好像你二十四小時在家一樣！&rdo;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吳放因為這個案子已經好幾天沒回去了，住在他家對面又有什麼安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