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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然坐了下來，不鹹不淡地說：&ldo;你在心裡對我做過什麼不可理喻的事？&rdo;……這是問她有沒有在心裡yy過他？丁瑤堅定地搖了搖頭。裴然漠然地說：&ldo;那你就不必道歉。&rdo;她有些遲疑。他繼續說：&ldo;我並沒將這些放在心上，你跟我，不過是連朋友都算不上的關係，完成澄國遺址一期發掘的工作之後，我們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到那時誤會自然會解開，如果你現在那麼刻意去強調這件事……&rdo;他稍稍一停，薄唇輕抿，似是個笑，&ldo;只會顯得你心虛。&rdo;他說的沒錯。只有在他們之間的關係裡真的心存他念的人，才會心虛地去刻意解釋，欲蓋彌彰。&ldo;所以……&rdo;他再次開口，眼睛落在書面上，輕輕翻了一頁，平靜地說，&ldo;你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至於手機，就暫且放在你那裡。&rdo;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忽然很不好。丁瑤更加高興不起來了。她糙糙地說了再見，回到自己房間，坐在c黃邊看著手裡的手機。裴然的手機沒有密碼，款式是很禁慾的全黑色直板，丁瑤焦慮地解鎖又開啟，一遍又一遍，無意間碰到通訊錄，發現裡面沒有一個人。包括通話記錄，資訊，裡面全都沒有人，他手機上也不存在微信或者企鵝這些社交app，全都是自帶功能，唯一利用起來的，就是相機和備忘錄。裴然的相簿裡有很多照片，全都是他在各地工作時拍下的環境、文物和一些風景，包括這次在澄國遺址，他也拍了幾張照片，有墓碑的，應該是方便回來以後繼續研究墓誌銘。不得不說，他真是個清心寡慾的人，這考古隊裡的人不工作時能不做低頭黨的也只有他了，這年頭手機裡連一個社交app都沒有的也只有他了。其實，看人相簿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但裡面既然沒什麼隱私，罪惡感就少了一些。在要關閉相簿時，丁瑤忽然發現相簿裡有一種鳥出鏡率很高，它長得非常可愛，圓乎乎的，像個糰子，裴然的相簿居然有七十多種這隻鳥的照片。難不成是他的寵物？還真是老幹部作風，閒暇時間也不喜上網，比較喜歡養花養鳥。心事重重地放下了手機，丁瑤躺到c黃上，皺著眉閉上了眼。次日，早上。裴然沒有安排直接去遺址，而是先去了考古所。因為之前那起盜墓賊事件涉及到博物館館長，裴然選擇把發掘出來的文物寄放在考古所，但他大概對考古所也不甚信任，所以需要過去看一下文物再工作。去考古所的路上，車裡氣氛有些微妙。丁瑤現在和裴然相處，總有種莫名的心虛，大概是昨晚他說的話讓她&ldo;問心有愧&rdo;了。她沉默片刻，僵硬地找話題：&ldo;裴教授，問你個問題，有一種鳥，身上絨毛很厚，頭是純白色的，尾巴很長，很可愛，像個糰子，那是什麼鳥？&rdo;裴然靠著車椅背，稍稍扭頭看她，寒星般的眼睛分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不過他還是簡要地回答了這個問題。&ldo;銀喉長尾山雀，羅馬尼亞的國鳥。&rdo;丁瑤由衷地露出欽佩的神色，她那麼沒有特色的描述他都能猜出來是什麼，真是太難為他了。&ldo;裴教授，你懂得真多。&rdo;裴然掃了她一眼，眼眸細細：&ldo;嗯。&rdo;他這樣坦然地接受在讚美，一點都不會讓人感到驕矜和自負，大概是因為他本身真的很博學。丁瑤問：&ldo;你很喜歡這種鳥嗎？&rdo;&ldo;不太喜歡。&rdo;他的回答出人意料。&ldo;不喜歡？&rdo;她有點懷疑，&ldo;那你怎麼存了好多這種鳥的照片？&rdo;裴然目視前方，神情平淡，黑寶石似得眸子深邃又美麗：&ldo;丁瑤，借給你手機，不是讓你亂看的。&rdo;丁瑤瞬間紅了臉，咳了一聲說：&ldo;對不起，我無意的。&rdo;&ldo;你一天到晚都在向我道歉。&rdo;他看向車窗外，&ldo;你不累，我都累了。&rdo;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了。感覺無言以對。這樣下去，她恐怕會越來越討厭自己，因為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煩人了。明明她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麼遇見裴然之後，她變得經常手足無措誠惶誠恐？丁瑤有些煩躁地按了按額角，也看向了車窗外，裴然在她轉開後望回來，微微凝眉。&ldo;我不喜歡它，是因為每次看見它都會很失態。&rdo;他還是回答了問題，變相就是在說，他其實並沒有生氣。丁瑤看向他，兩人四目相對，她對這個男人的感覺越來越奇妙了。她講不出道理。明明是一個看上去冷漠到幾乎不近人情的人，說話從來簡明扼要，連多餘一個字都懶得施捨給別人，眼睛裡總是漠然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