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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零一感覺到了什麼，小聲問他：&ldo;你要走了嗎？&rdo;周森點頭。羅零一開玩笑說：&ldo;你看我們現在像不像古時候的老爺和姨太太，你要揹著夫人來偷看我。&rdo;周森卻不想這麼開玩笑。&ldo;不要亂比喻，就算非要做這個比喻，你們的身份也應該對調。&rdo;羅零一心跳了一下，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說：&ldo;所以……在你心裡，我是你的夫人麼？&rdo;周森拍了拍她的頭，沉聲說：&ldo;睡吧。&rdo;他直起身，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他現在無法給她任何承諾，因為他不知道這次是否能成功。意外可以發生一次兩次，但絕不可以發生夜裡四點鐘，在江城郊外，周森接到了從金三角趕過來交易的泰國人。他們來的人不多，開了一輛商務車，車上約莫也就六七個人，也不見貨物放在哪裡。江城靠海，他們選擇的地點靠近海岸，夜晚裡海浪不停地衝上沙灘，發出海的聲音，往常聽著十分心曠神怡，今日卻總覺得鳴泣的喪鐘。如果按照原定計劃，他們會在這裡進行交易，但泰國人到了之後，拉開車門看了看外面，忽然要求換地點。&ldo;為什麼突然要換地點？&rdo;周森皺起眉，不去看他心知肚明的位置，那裡佈置著警方人員，一旦他們開始交易，對方就會現身抓捕。俗話說得好，抓賊要抓髒。泰國佬笑著說：&ldo;周老闆，安全起見，臨時更換地點可以理解吧？畢竟你也不想出什麼事對嗎？&rdo;周森不動聲色地笑了笑：&ldo;那您想到哪裡？&rdo;泰國佬直接說：&ldo;我們要進城，去你們市裡現在最熱鬧的地方，人最多的地方。&rdo;這種地方，一方面來說，警方倒是好埋伏，可另外一方面是，抓捕的難度卻大大提高了，這個時間人最多的地方除了酒吧和通宵飯店也沒有別處了，這些地方聚集了許多人，一旦出現混亂，很可能會傷及無辜。周森繫上西裝外套的紐扣，似不經意地拍了拍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土，車裡負責布控的吳放耳朵一疼，嘶了一聲看看耳機，重新戴上去，專心致志地聽。周森身上帶了竊聽器，他們的對話警方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方才他是給吳放一個提醒，下面的話他可得聽清楚了。&ldo;沒問題，這個時間江城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凱悅酒吧，我們去那裡。&rdo;他挽著林碧玉的胳膊回到車上，看上去一點都不著急，也不害怕。林碧玉卻有些顧忌：&ldo;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了，可是阿森，我老覺得心裡不踏實，去凱悅交易安全嗎？他們帶著那麼多貨進市區，為什麼遇上巡夜的條子怎麼辦？&rdo;周森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ldo;不用擔心，出來之前我調查過他們巡夜的路線，我們避開就是了。&rdo;說完，他對司機說，&ldo;注意點，寧可晚點到，也不要冒險。&rdo;司機立刻應是，林碧玉還是緊縮眉頭，她抓住周森的手，力道很大地握著，半晌才說：&ldo;阿森，真的不會有事嗎？&rdo;她苦笑了一下，&ldo;我是很相信你的，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阿森，如果出事，你會怎麼辦？&rdo;他會怎麼辦？將他們繩之以法，一網打盡，還能怎麼辦呢？看著身邊的女人，如果她說得是真的，她真的對他全身心地相信，那麼欺騙了她，利用了她感情的他可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當然，這是在林碧玉的角度來看的，但從正義的角度來看，不論周森做了什麼，都是情有可原的，都是一種非常時期的非常手段。他是臥底，覆滅陳氏集團是他的職責，他不需要感覺到任何內疚和痛苦。然而，多多少少的，心裡還是會有些歉疚。不過，這些歉疚在想起她是如何針對羅零一之後，便煙消雲散了。&ldo;如果真的出事，我就帶你著亡命天涯。&rdo;周森說著十分致命的情話，有那麼一瞬間，林碧玉甚至覺得，就算這次真的交易失敗，被黑白兩道追殺，一輩子都在惶恐不安中度日，那也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