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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直接開到了郊外一幢獨棟別墅外,門口有好幾個穿黑西裝戴墨鏡的人看著,進出都要登記。這一路上,羅零一和周森多沒有對話,他們明明並沒有認識多久,卻有種說不出來的默契。車子停在鐵藝門外,羅零一下車,周森走到車頭那邊等她,她快步走過去,他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緊扣。這一路他們都這樣握著手,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安撫著誰焦躁的情緒。&ldo;森哥好。&rdo;看門的小弟都彎腰問好,周森微微頷首,牽著羅零一回了家,進門時他按了指紋,隨後拉起羅零一的手,正要按下去錄指紋,又玩味地問:&ldo;手心出了這麼多汗,緊張?&rdo;何必問呢,肯定是的,不緊張都很難,這是她她和周森同居了。羅零一荒廢了整個下午,站在周森臥室的大落地窗前,看著外面很大的莊園,心裡不踏實。周森的房子很大,但除了王嫂,幾乎沒有傭人。王嫂每天下午五點會做好飯放在冰箱裡,周森回來自己熱一下就可以吃。他習慣獨居,偌大的屋子裡傢俱也沒多少,都是很沉悶的黑色,就像身後的臥室,除了一張c黃和一個小型書櫃之外,什麼東西都沒了,連個電視都沒有,桌椅也沒有。晚上,周森回來的時候,羅零一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動作沒變化。她回過頭看著他,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褲子口袋摸出手機,幾秒鐘後電話接通。&ldo;明早送個梳妝檯來。&rdo;他對電話那頭的人吩咐了一句,便結束通話電話走到c黃邊坐下,看著她說:&ldo;在瞧什麼呢?&rdo;羅零一的手輕輕拂過乾淨的窗面:&ldo;在看你什麼時候回來。&rdo;周森莞爾:&ldo;我都回來了,你現在又在瞧什麼?&rdo;&ldo;在看窗戶。&rdo;羅零一回過頭睨著窗戶,外面已經黑了,只有宅子門口處閃爍的紅色,昭示著那裡隨時有人看守,安全,卻又透露著無法言說的危險。周森站起來走到她身邊,雙手抄兜淡淡道:&ldo;防彈玻璃,安心睡吧,死不了。&rdo;羅零一有點臉紅,大概是因為那個&ldo;睡&rdo;字,他多少猜到一點。&ldo;怕我把你怎麼樣嗎?&rdo;他低聲問著,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有些微的沙啞。羅零一轉過身朝門口走:&ldo;你還沒吃飯,王嫂做好了飯,我去熱給你吃。&rdo;周森回頭注視著她的背影,抬手摩挲了一下下巴。飯菜很簡單,兩菜一湯,清淡的菜,白粥,海米油菜,清炒白菜,所有東西擺上桌,簡直就是清心寡慾的代表。周森坐到餐廳的椅子上,他已經褪去了那總是無懈可擊的黑西裝,只穿著寬鬆的針織衫和舒適的黑色居家褲子。他仍然帶著眼鏡,鏡片有些厚度,度數應該不低,也不知戴眼鏡會不會影響他動武。羅零一迅速回神,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ldo;吃吧,我吃得比較清淡,你可能不習慣,明天我讓王嫂多炒幾個菜。&rdo;周森遞給羅零一筷子,羅零一受寵若驚地接過來,周森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她無名指上的鑽戒,輕聲細語地說:&ldo;當然,如果你會煮飯,你也可以自己煮。&rdo;羅零一有點意外,小心翼翼地問:&ldo;可以嗎?&rdo;&ldo;可以。&rdo;他彎著嘴角說,&ldo;為什麼不可以?&rdo;也許是因為常常被拒絕,所以不管做什麼都不小心翼翼,也許是因為從小寄人籬下,所以一舉一動都非常謹慎。羅零一總是這樣,小心謹慎地活著。她低頭喝粥,沉聲說:&ldo;以前姑姑不讓我動家裡的任何東西。&rdo;周森抬眼瞟了瞟她,她低頭吃飯,沒有看他,兩人都沒再言語。一頓飯安靜地吃完,在羅零一要去洗碗的時候,周森輕飄飄地說了句:&ldo;放到廚房就行,明早王嫂會來洗,今後你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不用覺得會麻煩到誰,這就是你的家,你想做什麼,就可以在這裡做什麼。&rdo;多少年之後,羅零一一直記得周森這句話。其實,和叢容戀愛的時候,他不止一次說過,一定會給她一個自己的家。從小到大,因為父母早逝,羅零一過得無比動盪不安。她最想要的,就是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可是,她小時候寄養在姑姑家,長大了住在學校,犯了罪住在監獄,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容得了她久留,也沒有任何地方屬於她。不管她走到哪裡,好像都有人在告訴她:你得走。她萬萬沒想到,在出獄之後,在她以為世界都塌了之後,有個人告訴她,從現在開始,這裡就是你的家,你想做什麼,就可以在這裡做什麼。羅零一有點討厭現在的自己,好像太脆弱了。她一直是堅強的,從頭到尾。可為什麼遇見周森之後,她的眼淚就多起來了呢。這些日子以來,她掉的眼淚,真是比前二十幾年加起來都多。&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