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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媽還挺好的。”從悅低頭笑了下,弧度輕淺。江也問:“今天不開心?”“對啊。”意外地,她承認的很乾脆,“不開心。”江也偏頭看她,她臉頰面板薄得像是隻有透明一層,被寒風吹得更加白。從悅對他的打量不以為意,忽地晃腿踢了踢空氣,“哎。對面那家便利店裡是不是有水煮?”“應該有。”“我想吃。”江也默默看她。她坐著不動,側臉線條柔嬌豔明毅,長睫曲捲承著滿滿一弧涼月光。不客氣的語氣帶著幾分自然而然,那些被拋開的疏離和客套,在這時候都是矯作的。江也沒多言,起身走向街道對面,幾分鐘後拿著一大杯水煮回來。從悅咬下一大口魚糕,滾燙的湯汁滲出,口腔中滿滿都是香味。“好吃!”江也沒給自己買,安靜地看她進食。吃完一串,從悅停住,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湯汁痕跡。“我晚上和我媽見面了。”“你媽?”“嗯。我好多年都沒見過她,雖然她也住在這裡,我還有她的電話號碼,但是我真的差點連她長什麼樣都要忘了。”從悅平淡無波地敘述著,內心那些情緒早就被冷風吹散。“本來在卓書顏家,和他們一家人吃飯看電視,這個年過的很開心,突然接到我媽的電話,我連叫都沒有叫她一聲。看到她我突然就很難過,和她說完話更難過。別人家都在團團圓圓……”卓家的氣氛真的很好,可那些都不是她的,越喜歡,心裡的失落就越大。從悅垂下眼,“不過也還好,從他們離婚以後我就沒有過過一個好年,比起來今年還算好的,見了我媽一面,不用待在不喜歡的地方,面對我後媽的笑裡藏針。”瀰漫開的沉默讓寒意更加明顯,江也扮演合格的聽眾,充當她傾吐的垃圾桶。從悅卻不說了,抬頭扯嘴角,“你家過年都是怎麼過的呀?”他眼睫一顫,“你想聽?”輕輕點頭,從悅說:“我都快忘了正常人家是怎麼過年的……不對,今年感受過了。”她笑,“在書顏家。”江也略微回憶幾秒,聲音緩緩:“我媽平時下廚少,廚藝水平不穩定,每年的年夜飯她都要自己動手,不肯讓別人來。一樣的選單做了十幾年,從來不改,從早上起我爸就會開始抱怨。”“裡面有道菜是我媽很多年以前自己想的,把魚肚子剖開塞上剁碎的肉,肉事先調好味,再在魚身上淋上醬汁,清蒸。我爸一直覺得難吃,每次還是吃,一大半都是他吃掉的。”“吃完飯一定要坐在電視機前看節目,我爸是聯歡節目的忠實觀眾,他說不看就不像過年。我媽每年都會自己打掃衛生一次,就除夕這天,然後在我爸看電視的時候拖地,拖把從我爸腳下過一次,我爸就哼一聲,哼到後來兩個人一定要吵架。”衛衣被攏在外套下,帽簷處垂著兩根帶兒,他環抱雙臂,娓娓敘述。“不過都是我媽在罵,我爸捱罵,每回我爸都說他忙生意很累,不跟我媽計較,其實就是吵不贏。”“我以前也必須一起看節目,十五歲以後就不了。”從悅沒有插話,她聽著江也說他們家的一點一滴,從每年的除夕習慣說到平時生活裡的大大小小。她甚至能想象,江也媽媽做菜手忙腳亂的樣子,還有他爸爸在旁邊嘲諷,被老婆趕走隔一會兒又悄悄湊過去的小心翼翼。說得最多的還是和過年有關的事,最應景,儘管江也說到在電腦前忙碌被父母打擾,一臉不高興,但那點不愉快,是基於一種內心幸福的前提才會有的。就在他的話語裡,從悅彷彿也過了許多個開心又喜悅的新年。“真好。”她悵然感嘆,吃最後一串水煮。杯子只剩三分之一湯汁晃盪,早已涼了,江也起身替她扔。“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待他坐下,從悅問,“你有沒想過明年的事?”“明年?”江也接過她吃完水煮剩下的竹籤,抬手一扔,準確丟進垃圾桶裡。他說:“沒仔細想過。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吧。”“年年有今日?”從悅低沉的心情好轉許多,一聽,笑道:“明年我才不要和你在這吹冷風。”“那不然……”江也挑眉,“明年去我家過年?我描述的還不到位,你真正去體驗一回才知道到底是哪樣。”“你想得美。”“我不僅想得美我還長得美。”他一臉懶散,停了停加上一句,“不過比你差一點,你更美。”從悅用餘光斜他,沒理會他不正經的玩笑。“說真的,除了吹冷風,你有沒計劃過明年?”“沒有。”燈影被風吹得輕晃,江也往後靠,勾起一邊嘴角,微彎的眼睛蘊著幾分笑意和少見的溫柔,“吹冷風不好嗎。和你在一起,冷風也好吹啊。” 比如我寒假時間充裕,將近兩個月的假期足夠各人度過一個閒適又充滿餘韻的春節。大年初五後,組織了一場為期六天的雪村旅行。從悅原本不想去,江也打來電話和她提起的時候,她最先是拒絕了。一道去遊玩的人,是江也那幫發小們,她曾經見過其中幾個,但並不熟,一聽,這提議自然沒納入考慮範圍。只是她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