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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明曦覺得其實沒什麼。世上有富人,也有窮人。窮人就不能活了嗎?能活。活得難了點,還是要活。寸頭車停在那,愣愣朝車窗外看了好久。“她……”他指指方明曦,一時竟不知自己該不該覺得抱歉。肖硯沒空和他討論說話的藝術,“走吧。”寸頭摸摸後腦,發動引擎。車開動的剎那,肖硯不著痕跡朝窗外瞥去。方明曦走在回家的小徑上。那道背影筆直,像棵剛剛開始茁壯的小白楊,迎風挺拔。驕傲,磊落——乾淨地讓人移不開眼。 十四朵方明曦到家,金落霞已經吃過晚飯,誰都沒跟誰說話。大約兩分鐘後,金落霞才在一片沉默裡開口:“要不要吃飯?”“不用。”方明曦彎腰在水龍頭前洗手,並未看她,“我等等就回學校。”而後雙雙無話。臨出門前,方明曦拎著幾件乾淨的換洗衣服在門邊停下,“錢我已經還給梁叔梁。”猶豫兩秒,說,“下午梁叔搬貨的時候,弄傷了背。”金落霞一愣,下意識著急追問:“弄傷?嚴不嚴重,有沒有事?!”察覺到自己態度太過激動,抿抿唇,低頭斂回情緒。方明曦當做沒看到,只說:“沒事。”金落霞低聲:“……那就好。”誰也沒再提,金落霞去洗碗,方明曦拎著衣服出門。回到學校,往常湊不齊的舍友難得全都湊齊,不比平時和周娣兩個人在,不方便說話,方明曦和周娣便沒怎麼聊,各自洗漱過,早早上床睡覺。半夜,方明曦驀地驚醒,側身面對黑漆漆的床沿呆怔好半晌,揉著額頭起身。她夢到肖硯。夢裡,他帶著一隊人跑步,是烈日炎炎的夏天,太陽熾熱,他裸著上身,汗珠從胸膛滑落滴過結實腹肌,所經之處,面板的每一寸都是健康而又悍氣的古銅色。強壯有力,洋溢著激人顫慄的侵略氣息。周娣聽到方明曦下床的聲音被吵醒,睡眼迷濛問:“怎麼了?”“沒事。”方明曦小聲道,“你繼續睡。”她太困,應了聲迷迷糊糊又睡著。有別的室友在,方明曦不好弄出太大動靜,小心翼翼下床給自己倒水喝。保溫杯裡有水,只是她渴得慌,燥得頭皮都難耐,來不及去準備那些。她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擰開,涼水入喉,卻還是壓不下那股莫名的燥熱。身體裡躥起細小而又難以抵抗的火苗,一點一點燃著各處。小半瓶礦泉水很快空了,方明曦從保溫瓶裡倒了一杯。窗外透進月光,她端著杯子送到唇邊,不知怎麼忽地想到肖硯平時沉穩平靜的面龐,和跟她說話時一向沒有感情的語調。腦海裡又冒出夢裡烙鐵一樣火熱的他,兩相交織,對比強烈,這股羞恥的感覺令她猝然回神。方明曦仰頭,渴水的魚一般,狠狠將一杯涼水灌下肚。第二天上完課,方明曦和周娣一起去食堂吃晚飯。“怎麼這兩天鄧揚都沒有來找你?”周娣突然想到這茬。她這麼一提方明曦才想起來,是有好幾天,鄧揚沒在她面前出現。少了一個看起來挺優質的追求者,換別人也許會難過,但對方明曦來說正好卻是她希望的。她笑笑,不太在意,“快吃吧。馬上要考試了,把心思用到正途上。”周娣聽到考試就頭疼,“你不提這個我都快忘了,馬上要考試,下個學期差不多就要出去實習……”她想起什麼,抬眸問方明曦,“你真的決定繼續讀?”方明曦點頭。她一直在為下個學期的專升本考試做準備,對這個學校裡的大多數人而言,最後一個學期是畢業季,但之於她,或許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周娣見她心意堅定,鼓勵道:“你一定可以的,你跟我們不同,你想做的一定可以做到。”每年的獎學金有三個名額,在周娣心裡,整個學校只有方明曦是真的配得上這份獎賞,真真正正實至名歸的人。方明曦並不掉以輕心,也懶得提前說什麼大話,輕笑:“還沒考一切都不知道。吃飯吧,明天有一整天課,早點回去準備。”飯畢兩人回宿舍,方明曦坐到桌前看書,周娣往外走,“我去收一下昨天曬的衣服和被子,忘記收了昨天。”“不是曬在陽臺上嗎?”方明曦問。周娣解釋:“厚的哪裡夠曬,這幾天天氣好,大家都洗了,全在外面走廊上支衣竿曬。”這樣不合規定,但法不責眾,舍管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我也去幫忙……”方明曦起身,被周娣攔住,“不用不用,你好好看書。”將她摁回座位,周娣一人出去收東西。半天功夫,人還沒回來,外面傳來吵架聲。方明曦聽出周娣的聲音,不放心出去看,就見周娣在走廊上和隔壁宿舍的人吵架。過去才知道,曬的時候,周娣的被褥和方明曦的被褥放在一塊,現在只剩下周娣的。周娣找不見著急,有人告訴她說,是隔壁宿舍的人把方明曦的被褥全扔了下去,周娣氣不過,撿回弄髒的被褥後和她們吵起來。扔方明曦被褥的女生喜好穿酒紅裙子,外號酒紅妹,此刻和周娣大眼瞪小眼,依舊態度蠻橫。“怎麼樣咯?不過是手滑不小心碰下去了,撿回來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