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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衣不想讓自己看見的,是他現在還沒法完全掩蓋住的脆弱和自卑。然而這才是真實的宋青衣,是顧暫心疼的那個。不是平時那個總做出一副成竹在胸、運籌帷幄的姿態的清冷淺笑模樣。“我們去看花燈吧……”顧暫說,並不理會宋青衣放在膝蓋上,在聽到他的話時,微微蜷縮微握的手。“順便……”顧暫用自我調侃的語氣,“也去嚐嚐王二說的大戶人家的酒席。”宋青衣依舊沒有看他,但明顯也在聽著顧暫繼續說。“古人說: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顧暫收聲,噴笑搖頭。“哎,我果然不適合這種說話方式。”他重新抬頭看向終於因為他剛剛的噴笑而轉頭看著自己的宋青衣。“青衣你為什麼選擇劍。”宋青衣微怔,卻並沒有說話,依舊抿著薄唇。“你看,無論是學棍、□□等,你的武器都會比劍更加容易找到。”顧暫仰頭看著和自己垂眼看著自己的青年。光蒙在他的臉上,像上了一層釉色。“也許連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選擇學劍,但卻還是潛意識的選擇了這種武器。”“如果你曾經不知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你會潛意識的選擇‘劍’這種武器,是因為你心中自有正道。”宋青衣黑眸沉沉,垂眼看著仰頭看著自己的顧暫,長而密的睫毛掩蓋到他眼裡的神色,但內心卻從剛才的浮躁變得平和下來。不是因為顧暫的話,而是因為此刻面前人的態度。心中有正道?沒有。百兵之君?也不是。他只是單純的……選擇了劍這種武器而已。所有的武器,不過是為了自保和擊退敵人,只是僅此而已,但既然面前的人認為他選擇‘劍’是因為一個理由的話。……那就是吧。心中有正道?如果他的心中真的有道的話……“嗯。”低低的聲音打斷面前已經快要找不到說辭的顧暫,宋青衣低睨著他,看著這張像是蒙了一層光的,和當年一樣年輕,清秀斯文的臉。輕輕的說。“我們去看花燈吧。”如果他的心中真的有道的話。顧暫,就是他的道。 三街上花燈連綿,一直隨著城鎮最繁華的街道滿滿的掛了一條街,小孩從後面嬉笑而過,手上拿著彩紙做的風車等紙質小玩意兒,經過顧暫和宋青衣,轉進人群裡不見。站在這條街上,而已隱約聽見旁邊和這條街呈平行線的另外一條街上的人聲鼎沸和喧鬧。從兩條街相通的小巷裡望去,可以看見眾人坐在直接擺放在街邊的長凳上,高聲大笑著和旁邊的人碰杯。那裡就是大戶人家宴請三天流水席的位置,一條街讓人吃喝,另外一條街就掛滿了花燈。吃飽喝足就從小巷中穿過來,看看花燈或者其他小玩意兒。要是又餓了,那就再從小巷穿回去,坐下繼續吃就是了。臨走的時候,還可以拿上幾個白麵饅頭。顧暫此刻就站先在巷口,視線越過黑漆漆的小巷落在正在昏黃的暖色光線下,歡快大笑的人們。許多人的穿著都並不好,洗得泛白不說,還滿是補丁。有些人明顯是做了一天工的苦力,挽到腳踝上的褲管沒有放下,還依稀可以看見沒有完全沖洗乾淨的黃泥。但是那些平時堆滿了因為生活的艱辛,而愁苦煩惱產生的褶皺,現在卻都變成了笑紋。同樣是紋路,前者讓人唏噓,後者卻讓人愉悅。宋青衣站在顧暫的身側,隨著他的眼神望過去。只是在那雙清冷眸子下影印出來的是那一番景象和感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青衣你看。”顧暫依舊望著那個方向,頭也不回的輕聲對宋青衣說。“無論現在的做法是他們劫後重生的感恩方式,還是炫耀。至少收益的人是那些真的在平時,需要幫助的人。”顧暫回頭。宋青衣微微側首,將視線從遠方挪開,停留在他的臉上。靜靜看著顧暫。有那麼一刻,讓顧暫覺得似乎又看見了小時候的宋青衣。也是這樣在自己說話的時候,靜靜的看著自己。“真正的施捨,只會將食物丟在地上。而不會把他們請上桌。”顧暫對宋青衣說著,他知道他現在的說法也許並不是完全正確的,但還是盡力的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讓宋青衣從那種太過脆弱的自尊心和太敏感的自卑感中出來。“我明白。”宋青衣打斷顧暫的話。依舊看著他,很認真的又重複了一次。“我明白。”他明白顧暫想要說的是什麼。可是他卻不是顧暫想的那般脆弱。這種事,他和王二從年幼的時候就做過很多次了,別說是丟在地上的,甚至還為了有口吃的,被人嬉笑著用逗狗的方式才能得到食物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做過。顧暫不會明白,宋青衣只是單純的不想再他的面前丟臉和‘有份’而已。畢竟無論是印象中的顧暫,還是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顧暫,他的衣著和舉止,都展現出他長期生活的環境,和自己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世界。這,才是為什麼宋青衣拒絕王二的最重要的原因。然而現在顧暫說的話讓他明白,他從來沒有因為誰更加富裕或者貧困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外物所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