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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巴山的漆樹一向是在五六月可以收割。現在已經四月了,好好準備準備,五月就可以割漆了。割漆是很辛苦的活,在酷熱中爬樹割漆。要先做好木楔子,以作爬樹用;還要一把鋒利的割漆刀。割漆最重要的一環就是“割”,這個在漆樹上割的刀口是很有講究的,不然不光是出漆不多,而且還容易將樹割死了。最後就是要找到俗稱漆葉子樹的樹葉,將這個樹葉彎成勺狀好用來接流出來的漆。這個樹好找,世間萬物總是相輔相成的,有漆樹的地方一定有這種樹的。宗澤讓他爹帶他去找,果然,在漆樹不遠處就讓他找到了顆漆葉子樹。之所以用這個樹葉來作接生漆的勺子,就是因為這個樹的樹葉厚實、柔韌性很強,可以彎成勺狀而不會破,能很好的接住流出來的漆。見兒子說的頭頭是道,再加上陳忠運早些年也出過門,對於割漆他之前也聽說過的。陳忠運知道,生漆一斤能賣不少錢的,那要是成了,不但自家今年的徭役錢不用愁了,說不得還真能送宗澤去讀書呢。他想,要不就試試?左右花錢的地方就是打一把割漆刀,其它也不過是費些力氣;就算不成也損失不大。陳忠運要去榨溪鄉集上去打割漆刀,宗澤也要跟上。不光是怕打鐵匠不知道要打什麼樣的刀,宗澤也是為了看看集上的東西,再考察考察市面,他必須要幫著家裡發家致富;不然,他的讀書之路,那就是一句空談。榨溪鄉集是逢二、五、八開集,四月十八這天,陳忠運一大早就將宗澤用背籠揹著,到剪子溝河道那兒蹚水過河。跋山涉水走了半個多時辰,爺倆來到了鄉集上。今天也還算熱鬧;集上的小店也開的熱鬧:打燒餅,賣油條和糖糕的也有不少買主。見兒子看的有勁兒,陳忠運還以為兒子饞了,就一咬牙掏出兩文錢,要給兒子買個糖糕。陳宗澤拒絕了,他不是真小孩。雖然因為來這兒快五年了,少有吃到這些東西,是有點嘴饞,但還是能忍住的。兩文錢!再添三個錢就可以買一斤苞谷面了;可不能花這個閒錢。陳宗澤催著父親趕緊找到鐵匠鋪,他們先要將刀打了。父子倆來到鐵匠鋪時,穿著皮裙、光著膀子的打鐵匠正輪著大錘,將燒紅的鐵具砸的火花四濺。陳忠運走進去,等鐵匠打完這一輪才開口問道:“李師傅,我想打把刀,你看看能不能打?”李師傅問道:“你要打啥子刀?”陳忠運跟陳宗澤父子倆連劃帶比的說著要什麼刀;聽了一陣子,那個打鐵匠明白了:“你們是要打割漆刀?”陳忠運連連點頭:“對對對,李師傅你知道,原先你打過啊?”李鐵匠點頭說道:“是啊,我原先在川地那邊打過好多,川地那邊的人興割漆。怎麼,你要去川地那邊割漆啊?”這話不大好答,陳忠運含混了過去。見到李鐵匠打過割漆刀,宗澤高興的不得了,趕緊讓他爹問價錢。一問,陳忠運嚇了一跳,一把割漆刀,竟然要五十文錢。見陳忠運嫌貴,李鐵匠趕緊解釋:一是這個刀在這兒沒得人用;另一個是,這刀的刀刃一定要好剛火才行的。陳忠運將信將疑,陳宗澤卻是知道這個李鐵匠沒說謊。這個割漆刀的刀口必須要夠鋒利才行,所以一定要用好料;不然,割不了兩下就壞了不說,還容易傷到漆樹。而且,這刀現在在榨溪鄉集上從未有人用過,相當於給他們獨家定製,定製的東西本來就很貴的。陳宗澤趕緊遊說他爹將刀定下來,先交了二十文的定金,餘下的講好十天後來取刀時一起給。定好刀,陳宗澤又拉著他爹趕緊來到雜貨鋪子,集上的雜貨鋪子也不多,總共就只有三家,而且是各有側重。他們找到那家主要賣山貨木材的魏記鋪子。這個店裡買賣山貨,店裡也有從外面運進來的生漆。陳忠運特意去問了生漆的價錢。一問,嚇了一跳,竟然要一百八十文一斤。 聽到這個價錢,陳宗澤嚇了一跳。這價錢真稱的上天價了。難怪這裡好多新娘的嫁妝都是沒上油漆的白木料呢,就這個價兒,除非是山裡的有錢人家,一般人家是買不起的。父子倆興奮起來,如果他們真能將漆割了出來,說不定能賣好多錢。問了幾句,陳宗澤開始提起話頭來:“魏掌櫃,你這個漆是從外面運進來的吧?其實,我們家也可以賣漆給你的。”魏掌櫃笑道:“你這小娃兒在說笑吧,我們這可沒得漆的喲。”陳忠運趕緊接過話頭:“我前些年在外頭闖蕩過,見過漆樹,還真發現我們這裡有漆樹。你要是願意收的話,我到時候把漆拿過來。”見陳忠運說的認真,魏掌櫃也道:“你如果真能割出漆來,你有多少,我收多少。不過,醜話先說到前頭,我收你的生漆,可不是現在這個價錢啊。到時,我看你漆的好壞再定價錢。”陳宗澤理解,他們賣的原生生漆價錢,肯定不會是現在店裡賣的漆的價錢。他們店裡賣的生漆是加工好的,價錢自然不一樣。但也要先確定個大概,要不然,由他隨意壓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