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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家小戶吃飯沒那麼多講究,一人盛一碗苞谷磣;桌子上有一大盆煮豆角和一大盆自家泡的酸菜,各人夾點到碗裡也就行了。山娃看著這些飯菜,胃裡都直泛酸水。但,他家還算不錯了,好歹還有吃的能飽肚。這村裡吃不起飯的人還大有人在;山娃只得認命的捧起碗吃起飯來。林淑芳見兒子虎頭虎腦的吃起來,也開心的笑著吃起來。見兒子光吃飯,又忙忙的挑了幾根嫩點的豆角到他碗裡,柔聲道:“吃慢點兒,仔細噎著了。還有啊,用飯時要細嚼慢嚥,不可狼吞虎嚥的。”山娃有點吃驚,從她剛才對自己說的話裡可以聽出,自己這個母親絕對異於這個村裡的其他村婦。見兒子一雙大眼忽閃忽閃的看著自己,林淑芳柔柔的笑道:“傻兒子,看什麼呢,快點兒吃吧。”匆匆吃完飯,眾人又匆匆下地,到天快擦黑才回來。回來眾人忙忙的吃過晚飯,又就著月光剝起玉米殼來。大家將今天收回的玉米都剝好,才洗手臉準備睡去。陳忠運林淑芳收拾好後,也抱著山娃回到房裡睡覺。陳忠運將山娃放到床上後,立馬拉過林淑芳的手道:“芳兒今天累壞了吧,你趕緊躺下來,我給你揉一下。”林淑芳搖搖頭道:“我不累,你才累呢,今天累活都讓你幹完了。”陳忠運道:“芳兒,你莫哄我了,這麼重的活路那有個不累的呢。”說到這裡,陳忠運這個糙漢子當著兒子的面兒,將妻子摟過來,歉疚的道:“芳兒,跟著我讓你吃苦了,想你一個千金大小姐卻跟著我吃這種苦,我…我…真是沒得用。”聽得他這樣講,林淑芳動情的道:“官人,瞧你說得?要不是你,我現在還不知流落到哪裡去了。”山娃的耳朵都豎起來了,爹孃這番對話的資訊量可真不小啊。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陣兒後,林淑芳一回頭,就見自家兒子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呢,趕緊摟過兒子笑道:“你個小傢伙,聽得懂我們在說什麼嗎?睜著個大眼睛還不睡。”說著就拍著他準備哄他睡覺,山娃正聽到要緊處,哪裡肯睡,膩著林淑芳道:“娘,我不困,我想聽爹孃說話。”林淑芳無奈的搖頭一邊拍著他,一邊跟陳忠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話來。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兒子身上,林淑芳道:“官人,山娃今冬就快四歲了,現在我家這個境況,是不可能去讀書的,我想先混著教他背一些,別的我也教不了,不過就是些《三字經》、《百家姓》什麼的。”娘竟然識字?!在這個年頭、這個地方有會識字的女人,那簡直比現代村裡出個博士還稀有。 山娃的心狂跳了起來,他娘識字,還要教自己讀書,這樣太好了。讓他一個從現代社會來的大學生變成文盲,這滋味可真不好受。現在娘要說教他,真是再好不過了。雖然那些《三字經》什麼的,自己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了,但總得有個出處不是。還沒高興完,陳忠運道:“這可不行,芳兒,我們村兒會識字的人本就沒有,你一個女人家會讀書認字太顯眼了。萬一山娃兒不懂事,將這事傳出去引來有心人就不好了,還是算了。”林淑芳還想說什麼,被陳忠運攔住不讓說。見丈夫斬釘截鐵的說不行,林淑芳也無法,只得作罷。山娃一聽,此事於母親好像有危險,心想,那也就算了;日後再看別的機會吧。中秋節到了,里長陳漢懷上門來催徭役來了,陳家五個壯勞力全部要去鄉里修河堤一個月。這是免不了的,左不過年年都要去的;陳家人爽快的應了。不過這沒完,陳漢懷接下來的話,讓陳家人聽得心都沉了。先前陳漢懷說的修河堤是出均工伕役,也就是均瑤。可是今年不光是要出均瑤,還得出裡甲正役。裡甲役就不用真的出勞力,而是直接收錢,一個在冊的役民每人要三百錢,陳家有五個,就要交一千五百錢。這對於陳家來說,不亞於天文數字。陳二婆不停的哀求,請里長幫忙想辦法減免或是寬限一二。陳漢懷見狀,趕緊道:“二嫂子啊,不是我不通人情,這個實在是我也做不得主啊,這是上面攤派下來的,我也無法。二嫂子先趕緊想辦法,最遲九月初十就一定得交上去了。”陳家一片愁雲慘霧,這麼多錢,要咋樣才湊得起喲。陳二婆清點了下家裡的存糧,一咬牙,賣了兩擔,但也只得了一千二百錢。還差三百錢,又搜了搜自己的箱子底兒,勉強湊夠了一千五百錢。陳家賣了兩擔糧,今冬到明春的糧食就吃緊了;為免餓肚子,陳二婆就讓輪流做飯的媳婦們,將早晚的飯食做稀點,三餐裡多加野菜以節省糧食。山娃之前只是在課本里看到苛捐雜稅,這只不過只是冷冰冰的幾個字而已,而現在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苛捐雜稅要人命啊。說到苛捐雜稅,山娃想到,在現代的很多書裡都有提到,士農工商,對士這一階層會免掉很多苛捐雜稅的。而自己現在所處的是農一級,要跳到士一級,好像只有科舉出仕一途了。科舉出仕?對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