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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護士及時回神,三兩下俐落給她紮好針,“一會李醫生會過來給你上夾板固定。”護士離開前說。思虞點頭,待護士離開,她正要把目光轉向窗外,眼角餘光不經意瞥到身旁的貴婦人似乎在盯著自己看,微微一楞,側頭看過去。這是一個和母親年紀相仿的女人,眉眼精緻修飾過,比起母親的嫻靜雅緻,她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人覺得難以親近。貴婦人在思虞打量她時並沒有轉開目光,神情卻似乎冷了些。“媽,您怎麼腳受傷了?”忽然一個男聲響起,微沉的聲線帶著一絲磁性。思虞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抬眼和對方不經意投來的目光相碰,彼此都是一楞。是他。那個和她同一班飛機回國被她踩兩次腳又救她一次的鄰座。“我下樓不小心踩空,所以把腳給扭傷了。”貴婦人的聲音把男人望向思虞的目光收回,“那怎麼就您一個人?璇姨呢?”“她抓藥去了,醫生說我關節扭傷,要外敷。”貴婦人說著看了眼還剩三分之一的輸液袋,又道:“你公司不是很忙?我這兒有你璇姨照顧,你不用擔心,去忙你的吧。”“我等您打完針先送您回去。”貴婦人聞言沒再堅持。思虞將目光轉向窗外,卻控制不住豎起耳朵聆聽周邊的動靜。男人站了會,然後在母親的提議下落坐於他母親和思虞之間。思虞聞到呼吸裡攙入的好聞古龍水香味,腦海裡浮現那日在機場男人自身後伸出援手救自己那一幕。才回來兩天就和這個男人碰到好幾次,還真是緣分不淺。她望著窗外胡思亂想,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正有些昏昏沉沉時,眼前遞來一隻大號牛奶杯。她一怔,抬頭。“熱牛奶,可以暖手。”男人瞥了眼她不住想往衣服裡藏的手。思虞有些羞窘——她天生怕冷,加上輸液,雙手更覺冰涼,所以總忍不住想藏進衣服裡取暖。這個男人倒是觀察入微,連這都能察覺。思虞想伸手去接,可一隻手扎著針,另一隻卻腫得麻木了沒有知覺,她實在有心無力。男人似看出她的窘境,微俯身,大半個身子傾過來,將手頭的熱飲小心翼翼塞到她扎針的那隻手心裡,讓她圈住。這樣近的距離,思虞能看到他垂斂的長睫非常濃密,眼窩的皺褶極深,鼻樑也挺得不可思議……“我媽在樓下等我,我要走了。”男人的聲音自頭頂落下,等思虞想起自己該道謝時,男人已經走遠了。真是……怪人。思虞握著散發濃郁奶香的熱牛奶,心口湧過一絲暖意。這個世上,總還是有人對她好的。即使他們根本就算不上認識。打完針上好固定夾板從醫院出來,時間已經是下午。回到酒店叫了客服吃了點東西,正打算聯絡母親,手機忽然響起。如果沒有你。是她昨晚在冷錫雲離開後流著淚為他設定的來電鈴聲。瞪著閃爍的螢幕,在鈴聲反覆響過四便後,終於還是無法做到無動於衷。電話接通,那端先是沉默了一會,顯然是以為她不會接的電話,有些措手不及。思虞也不開口,彼此隔著電話傾聽對方的呼吸,而光是這樣,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跳得劇烈。“你在哪?”良久後,冷錫雲才在電話那端問。思虞遲疑一秒,反問他:“有事麼?”“當面再說。”“……”這是個很誘/人的陷阱,思虞明知要想徹底斬斷對他的感情就應該拒絕。可她無法拒絕。說了酒店名,掛掉電話不到半個小時,就聽見敲門聲。透過貓眼看到門外熟悉的身影,心跳一如既往的開始亂序。“你的手怎麼樣了?”她一開門就聽冷錫雲問,隨後目光落在她上了夾板的那隻手,眸光微凜。“沒大礙。”思虞輕描淡寫,猜想他大概是回家得知了母親和她離開的訊息。關上門返回室內,身後冷錫雲又問:“你買了飛巴黎的機票?”“沒有。”“媽那邊無法聯絡,顯然是在避免讓我們找到。”思虞一震,俏顏掠過一抹驚慌。“那怎麼辦?找不到她怎麼知道她處境好不好?”“我已經讓人在找,”頓了頓,“而你暫時不能回法國。”思虞沒回他,低著頭看地毯。冷錫雲走近她,手執起她受傷的那隻手,輕問:“一個人在醫院時有沒有偷偷在心裡罵我?”思虞僵住,不確定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痛麼?”不痛。她心裡這樣說,結果做出的動作卻是點頭。“有沒有吃藥?”這次她點頭,並試圖將手抽回。他卻執意捉住不放,“我看看。”思虞皺眉:“沒什麼好看的。”“你不要倔,說沒大礙,怎麼連夾板都用上了?”“這不關你的事!”思虞突然撥高聲音,明顯是有些惱了。“你不是說有事當面說?趕緊說吧,我要休息。”冷錫雲盯著她,黑眸深沉:“思虞,你不要刻意用這種態度對我。”思虞嗤笑,微歪著頭看他,“那你教教我,我該用什麼態度對你?別說什麼像以前那樣兄妹相親相愛,我倒是想和你相親相愛,可是你不要。所以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要用什麼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