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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凝如一隻輕盈的蝶,起身,飛旋。口中輕輕吟唱著,腳下有節奏地滑動、遊移,衣袂揚起,“……低迴蓮破浪,凌亂雪縈風……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一曲“驚鴻舞”終,如凝如那收了翅膀的驚鴻,翩然落下,伏地久久不起。柳葉隱約覺得不對勁,輕喚:“如凝?”“……大,大人,真的,真的,我跳的舞,真的,比……無雙姑娘……好。”如凝勉力揚起頭來,露出一絲笑容,“大人,你再看看我,記著,我叫蔡容亭。”柳葉含著淚回:“你一直都比無雙跳得好。”一股鮮血從如凝口中溢位,染上雪白的面頰,如紅梅盛開在雪地裡。“別,別忘了我叫,容,容亭。”柳葉跪地,將她抱入懷中,“你做什麼?”如凝看著柳葉,嘴角帶起一絲笑意,“剩下的藥,我,我全都吃了。”大片的水澤從柳葉的眼中溢位,她無暇顧及,任由它們劃過臉龐,滴落在如凝的臉上,“異修,異修,快去叫冷月!”一直默默呆在門邊的異修聞言方轉身出去。“容亭,我記下了,你叫容亭,容貌若荷,亭亭玉立。你告訴我這個藥是誰給你的。你說出來冷月才有辦法救你。”“大人……哭了?為了,為了我嗎?”水澤溼潤著如凝的臉,她的眸子閃起驚喜的光芒,“大人,若是真的心,心疼容亭,請將,將我送回家……”柳葉緊緊抱住她,無助地點頭,“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望著如凝那滿懷期待的眼神,柳葉將她在懷中緊了緊,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如凝驀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瞧著她,突然笑了,“原來,原來錯的……一直是,是我。”冷月跨進門的那一刻,如凝抓著柳葉衣襟的那隻手正軟軟地垂下,那美麗的眼眸終究掩蓋在了眼瞼之後。☆、出得門來,天竟然下起了雨,驚雷如怒吼的野獸,劃破暗夜。柳葉抬起臉,任憑雨水打在面龐上。“不要命了?”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連抱帶拽拉上連廊,“你現在是什麼樣的身子不知道嗎?”卓元很是生氣。異修在一旁充滿敵意地瞪著他。“看什麼看?你要是真的為他好,你就該將他拉住,不要讓他淋雨。”異修眨巴了幾下眼睛,默默地坐到了一旁去。“子初,是我害死了如凝。”柳葉心裡說不出的酸澀,深深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若是我能早些洞察她的心思,加以開解,而非任其發展,也許就不會是今天這樣。”卓元:“有人吃魚,被魚刺卡死了,難不成魚還得先賠禮道歉?伯植,不是我說你,近來的你總是有些過分慈悲了。”柳葉苦笑了一下,起身,“我累了,如凝的後事就有勞你們了。”回頭看了眼那洞開的房門,楊嬸和冷月在裡頭幫她擦洗。如凝年紀甚小,又是凶死,不宜停放,田峰已經讓車伕備車去了,以最快的速度將其送回故里,“送她回家吧。”往房中走了幾步,“她說藥來自太醫院。”異修攙著她一步一步走回房中。每走一步都如千斤之重,好不容易回道房中,和衣躺下。那倔強的小和尚非得守在她的床前,任憑如何勸說不願離去。柳葉只好給了他一床被褥,任由他歇在她的床前。雨下了一夜,夢裡的雨也下了一夜。雨幕裡,有一隻雀鳥怯怯地躲在窩裡往外看,外頭火把重重,松油在雨水裡不時地噼嘙爆響著,有人在哀嚎,有人在廝殺,有人在怒吼。有一把泠泠作響的長刀,閃著寒芒,斬開黑暗,斬開滔天的黃河水。不知是夢中,還是在現實裡,有人在叫“伯植”。柳葉猛地驚醒,凝神聽了一會兒,果然有人在喚她。“伯植,柳大人,你醒了嗎?”會將伯植、柳大人、柳兄混合叫的唯卓元爾。柳葉扶著額角微微揉了揉,異修在一旁認真地看著她,彷彿只要她一句話,他便會去將卓元的嘴封上。柳葉示意他去開門,自己趿著鞋下得床來。“太皇太后駕崩了!”卓元衝進了的第一句話。柳葉方倒了一杯水端在手中,愣了片刻,“昨晚上的事?”昨晚上如凝走了,怎地太皇太后也走了?卓元點了點頭,“宮裡來人說是寅時末刻的事情,現在是卯時三刻,也就三四刻鐘之前的事情。”柳葉急忙喚異修,“速速與我打水來洗漱。”卓元:“你要進宮?”柳葉:“太皇太后駕崩乃是天大的事情,朝中官員皆要進宮守孝……況且,聖上身側此時正是需要人之時。”卓元挑了挑唇角,“進宮守孝似乎還輪不上你這個六品少卿吧,不過聖寵甚濃,你是該進宮伴駕。”柳葉聽出了卓元的陰陽怪氣,只是摸不著他為何如此,想來還是為她的身體擔憂吧。“子初莫要擔憂,我帶異修同去。這孩子雖然口不能言,心思單純如同六七歲的孩童,卻是個心細的孩子。”頓一頓又問,“如凝送走了麼?”卓元點了點頭,“昨夜裡田捕頭派了人送走了,田捕頭還親自送出了城,你且放心吧。”柳葉面露感激:“有你與田大哥,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