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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倒不似他那般遺憾,只問:“那是何時?”“臘月初八,清早,還不到卯時。”目擊者是一名吃齋唸佛的居士,就住在昌王府對過的街上。臘月初八乃是臘八節,居士每年此時都會在自家門前設粥棚,替菩薩施粥。去歲也不例外。來領取臘八粥的多是清貧之人,有碼頭扛包的,有收泔水,有拉糞車的……總歸都是些早起上工的人,所以居士每年施粥的時間都在卯時初刻,讓大家夥兒喝了粥恰好能趕上開工。去歲臘八是個大晴天,卯時初刻有霧,居士領著幾個僕從設好粥棚,天還沒亮透,晨曦微光被濃霧掩著,顯得更加昏暗。就在此時,居士聽見對過的牆頭有瓦片掉落,砸在地上發出清脆一聲,連著一個沉悶的聲響,應該是有人落地。接著有幾隻寒鴉枯叫著飛起,然後就有腳步聲穿過濃霧走了過來。“霧濃,天又早,想著這樣的天兒往我這裡來的準是來喝粥的,便忙著人盛了一碗出來,待那人走到跟前好給人家。誰料那人走到粥棚跟前踉蹌了幾步,定下神來一看眼前的粥,一把把碗摔出去,扭頭就走了。當時,我聞著這人一身酒味,怕他又走岔了,特地追上去檢視。不過此人走得極快,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蹤跡。”那人的步子雖然踉蹌,走得卻是快得很,居士追不上便回頭來,此時晨曦破雲,濃霧被曬淡了許多,居士發現薄霜之上留下一串腳印,從昌王府牆根一路到粥棚再轉向遠處,正是那個人留下的。田峰:“但是居士還看了一眼昌王府牆根、確是落有幾片碎裂的牆頭瓦。也就是說此人正是卯時初刻從昌王府翻牆而出。只可惜,那日是初八,不是十八。”柳葉笑道:“若是十八那日也是這般翻牆而出,咱們就不用在此煩惱了。”田峰不解:“為何?”卓元:“臘月十八他還能跳牆出去,說不定就不會被淹在泔水桶裡頭了。”柳葉頷首,在桌案後頭坐下,手指輕捻,若有所思,“臘月初八,此人在昌王府裡頭喝了酒翻牆而出,也就是說他與昌王府熟識,熟到可以留在府中喝酒,但是他又因為某些原因不適宜讓別人知曉他出入昌王府,所以不走大門而要翻牆。說不定他進去之時也是翻牆而入的。”卓元介面:“能在昌王府裡頭進出,還能喝酒,要說昌王爺不認識此人鬼也不信。”柳葉輕輕頷首,回想起趙煦提到昌王顥與北遼之間的神情,雖說他口中講的是昌王顥不會與外番勾結,語氣卻是不篤定的……而且,木青曾說十年前先帝駕崩之際一場劫殺,與昌王顥似乎牽連頗深,只是後來太皇太后一力壓下,不準任何人再提起。如果那一場果真是昌王顥意欲謀逆而做下的,難保他十年之後依舊對皇位不死心。作者有話要說:卓元:別以為用一盞燕窩就能搞定我的葉兒,門兒都沒有。☆、柳葉再一次踏足昌王府,廳堂依舊是那間廳堂,擺設依舊是那些擺設,昌王顥卻不似先前那般盛氣凌人。暗沉的面色,黯然的眸光讓他幾日間便顯出幾分老態來。算來他不過年過四旬。柳葉依制行禮,“微臣見過昌王殿下。”趙顥眸光淡淡掃了她一眼,指了指旁側的客座,“坐吧。”柳葉坐下,半晌,趙顥才徐徐開口:“本王終究還是將你找來了。”柳葉:“微臣說過,王爺隨時可以召微臣過來。”趙顥嘆了一息,微微昂首。日光從廳堂門口灑進來,在廳堂一半處的地上映出幾個方形的光影。兩人所坐的位置落在陰影裡,相比較便變得隱晦不明。趙顥的神情如隱沒處的淡影,略顯暗沉,聲音不高卻依舊充滿盛氣,“想當年本王也是意氣風發,什麼都不放在眼裡。遑論你這樣的五品少卿。”柳葉:“王爺英明神武,朝野皆知。”嗤的笑了一聲,趙顥自嘲道:“英明神武?我的皇兄才是英明神武,我一個閒散王爺,若是英明神武就不大好了。”柳葉挑了挑唇角,默然。趙顥頓了一會兒,目光毫無焦點地散著,“本王是做過一些錯事,或者一直在做,不過在於本王看來這一切並不算錯。自古成王敗寇,生在帝王家,有些事情做了是做了,沒做也是做了。倒不如將其做到底。”柳葉淡淡:“比如謀逆?”趙顥終於將目光投向柳葉,卻沒有意料中的暴跳如雷,只是充滿了嘲弄和硒笑,“謀逆?何為謀逆?唐太宗玄武門之變算不算謀逆?本王沒有弒君沒有逼宮,何來謀逆之說?”“可王爺曾經相對如今的聖上,當年的太子下手,不是麼?”語音並不高,這句話柳葉依舊抱著賭一賭的心態。當年之事,木青並不曾詳細告訴她,只道當年有人意圖對太子不利,而她自願冒充太子引走追兵,僅此而已。太子若是出了事,誰能得利,這禿子頭上的蝨子,無非是昌王和潤王。而潤王,那個溫潤柔和的男子,嚮往著風花雪月,卻缺了一縷魄力,剩下的只有昌王了。趙顥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大笑起來,一直笑到涕泗橫流。引得王府總管並著幾名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