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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甩了甩頭,入了天牢的人哪個能活著離開?就是趙煦有心偏袒,畢竟律法不是兒戲,身為一國之君更是不能藐視律法。這一回,凶多吉少啊。柳葉輕聲對自己道,內心卻沒有悲傷。一個原本將死的人對於死亡已經失去了恐懼,唯一的遺憾便是不能在活著的時候多做一些事情。提筆潤毫,“子初如晤,吾柳葉,柳家之女,柳樹之妹,女扮男裝,冒名頂替,混跡朝堂,今事情敗露,難逃一死,故修書與兄,還望兄存念你我共事一場,替吾與府中眾人辭別。楊嬸絮叨,廚藝卻好,你替吾贈她些銀錢送其歸家,冷月心善面冷,是個好女子,你且莫負。異修……”提筆停頓了好一會兒,一滴墨滴落下,暈開一朵極小的墨色花朵,異修這孩子,跟誰都不親,只願意跟她呆在一處,也只聽她的話,“實在無處去便讓其隨了空大師歸普明寺。”了空大師為開寶寺之事而來,還逗留在京,原本她是想重翻十年前的案子,坐實昌王謀逆之事,而了空乃是此事最直接的證人。現在想來用不上了。一陣疲乏襲來,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從懷中摸出瓷瓶,倒了兩丸藥塞進嘴裡,倒了杯溫茶送下。搖了搖瓷瓶,裡頭所剩不多了。柳葉兀自嘆了口氣,冷月配的藥原本就不多了,前幾日才說試了個新方子,這兩日就能成藥……興許用不上了。不能試試冷月的新藥,還是有點遺憾的。待胸口的隱隱痛感漸漸散去,蹙著的眉頭方舒開來,長吐了一口氣,拿起方才寫就的信看了看。突聞牢舍門口響起一陣腳步聲,接著是郝隨的聲音,“把牢門開啟,沒有吩咐不許過來。”禁婆子忙不迭應了,一陣鎖碰鏈條之聲,再是禁婆子告退的聲音。牢舍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郝隨,而是一名從頭到尾被黑色大氅包裹著的人。牢舍門在黑衣人身後合上,顯然,郝隨就守在外面。那進來的人毫無疑問……柳葉放下信紙,跪下叩首,“罪臣叩見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原本她想像小東殿裡那般自稱民女,卻又發覺從頭到尾趙煦沒說撤了她的官職。雖然這個官職是在柳樹頭上,卻也是她用心力一點一點賺來的。總之她便是不願自稱民女,人之將死,其言狂放不守規矩些又如何?趙煦掀開兜帽,彎腰將她扶了起來,“還好?”柳葉微微揚了下嘴角,“承蒙聖上關照,罪臣很好。”趙煦將牢舍環顧了一週,皺了皺眉,“怎麼沒有炭盆?”柳葉:“回聖上,這裡是天牢,罪臣現在是階下囚。”趙煦眉頭皺得越發緊了,“你為何一口一個罪臣,你認定自己有罪?”此話倒是奇怪,冒名頂替,擾亂超綱,欺君罔上,哪一樁沒有罪?哪一樁都是殺頭的大罪!趙煦沒有過多說這些,“朕這次來就是看看你是否還好。”其實朕想你服軟求個饒。這樣也能讓朕顯得不那麼一廂情願。朕已經想好了,只要說一開始就是朕授意你這般做的,一切便可揭過。自然,趙煦不會將這樣的話說出口,他是君王,歷來只有旁人如眾星拱月一般圍繞著他,如今能放下身段給這個機會已然是天大的恩賜。雖然事實上他真的很想時刻看見她。“手這般涼,你的身子?”說著上前一步,捉過她的手捂在手心。她的手很涼,幾乎是冰冷刺骨,刺得他的心很疼。目光落在桌子上,“你在寫家書?”柳葉不動聲色地抽回手,躬身,“是,承蒙聖上開恩,不累及他人。民女到底是當了數月柳府老爺,總該對他們有個交代。”趙煦撿起信紙抖了抖,瞟了兩眼,“朕不喜歡那個卓元,興許會改變主意。”柳葉一詫,愕然道,“聖上金口玉言……”趙煦將信紙放回桌上,“若是要朕放過他也可以,你且聽朕的安排。”有些話原本不想說,此時卻被一股子衝動頂了出來,“來日三司會審你且說去歲赴任德清便是朕的意思,”將一塊玉牌放在桌上,“到時你將玉牌拿出來,誰也不敢多說什麼。”柳葉震驚了,這是趙煦?天子?為了給她開罪,竟然頂鍋?一時間思緒紛亂繁雜,再看那玉牌,細膩柔潤,刻著牡丹吐豔,是一塊品性極好的羊脂玉,但是,那是皇上選秀留用的特製玉牌!“聖上的恩情罪臣萬死難報,請恕臣不能領受。”跪下叩首再直起身子。“為何?”趙煦不解,難不成中宮之位還不如階下囚還不如刀下鬼?柳葉跪地直著身子,“罪臣不過是個時日無多的廢人,聖上不必費心搭救。不值當。”趙煦:“不值當?是啊,當初你誆朕你已死,卻竭力將劉英兒送上龍榻,朕就該看出你是個絕情的女人。是朕自己心存殘念,一廂情願。”冷笑一聲,“你既然一心求死,朕自然也會成全你。還有一旦劉英兒誕下皇子,朕還會如你所願將她扶上正宮之位。你,可滿意?”柳葉自知自己又一次拒絕趙煦已然傷了他的心,確切地說是傷了他的帝王的尊嚴,但是為了求生為了讓剩下不多的時日得以苟延殘喘,要她接下這塊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