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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將溼手在圍裙上揩乾,邊解圍裙邊不解地問:“寶兒姐姐,這前廳奉茶不是該上等丫鬟做麼?我不過是個洗衣的粗使丫鬟。”寶兒拉住她便走,口中回道:“昌王爺來探望咱們家王爺,往日裡自有王爺房中的大丫鬟秋兒奉茶,今日秋兒回家探望她重病的母親了。”柳葉:“那不是還有寶兒姐姐你麼?”寶兒回頭戳了她腦門一指,笑道:“你個傻丫頭,難道還不明白麼,這是佟夫人特意安排的。”展開她的手,“你瞧瞧,這傷疤如今都還沒好。上回那事我家佟夫人也曉得了,那就是杜月梅挑唆,阮妃下的毒手。”嘆了口氣,“這王府深宅不比皇宮內院安生,你若不給自己找個靠山,往後豈不是還得遭罪?”柳葉聽出了個味兒,忙抽回手停下腳步:“寶兒姐姐,煩請你去轉告佟夫人,好意柳葉心領了,只是……”寶兒詫異:“昌王勢大權重,如今又是房中尚空,你若是得了他的賞識不說飛上枝頭當鳳凰,也是掌管一府的夫人。多少人絞盡了腦汁往前湊,你卻遲疑了?”柳葉挑了挑嘴角,心下明白,若說佟夫人為她考慮,倒不如說是為自己考慮。如今的潤王已經病入膏肓,誰都看得出來時日無多。若是潤王一走,阮氏強勢,佟夫人必定受壓,若是將柳葉薦給了昌王,得幸做個側妃,昌王與柳葉必定念其恩情。如此一來,勢大權重的昌王府便欠了她一個人情,自然就成了她的後盾。“寶兒姐姐,其實……”看破不宜說破,再過幾日,自己便可離開這種是非之地,“其實,小的時候我母親便給我算過命,命中註定我今生貧賤單薄,多顛沛,過不得太過優渥的日子。若是佟夫人真心疼我,便任我依舊做個卑賤的丫鬟吧。”說完,福了福身便調頭走開。任憑寶兒在身後跺腳。迴廊拐角處一叢牡丹開得正鬧,忽而花枝顫了顫。轉過兩個人來。“這個丫頭,太不識抬舉。容奴才去教訓與她。”向規指著消失在對面拐角處的身影道。趙顥則抬手製止,嘴角勾起,頗有興味:“有趣。”掉轉頭往回走,“李代桃僵的小丫頭,李代桃僵……她若是‘李’,不是還有一隻‘桃’麼?把那隻‘桃’給本王叫來瞧瞧。”向規:“是,小的這就去叫,王爺稍等。”☆、三月初六,宜祈福、求嗣、入宅、裁衣,忌赴任。柳樹在東水門邊盤下的小宅修繕一新,擇了這個日子入宅。柳葉長年居於歌舞坊與杜府王府,要好的小姐妹不過英兒。英兒又是個不能自由出入之人。柳樹初入仕途,尚在待詔之中,未有官職,唯有與他同科的沈青稍有交好,其卻因十日前取得吏部官憑,遠赴州郡任職。是以,一不鳴炮,二不宴請。母子兄妹三人一合計,只請了周遭鄰里圍坐一桌,就著幾個可口家常菜喝上一盅便是慶賀了。初月如絲,朦朧撒著一層白光,院中一株桃花正似有若無地鼓著花苞,在月光下顯出枝椏婆娑。唉——一聲長嘆。柳樹頎長的身影被月光拉出長長的影子,落在門前廊下。“哥哥為何嘆氣?”兄長自用飯之時便有些神色恍惚,想來定是心中有事。柳樹回首,看見妹妹正披衣立在廊下,月光不夠明亮,沒能將他的妹妹照出風華絕代來。“葉兒怎麼還沒歇下?”廊下矮桌上置了一壺兩杯,柳葉取來兄長的披風,“哥哥既然喜歡看月亮,葉兒就陪哥哥一同看。哥哥心中有事不妨與葉兒說一說。”酒是溫的,喝進腹中卻泛著苦味。柳樹長嘆一息:“當年父親帶著我和身懷六甲的母親,自江南投親到江北,一日在途中歇息,旁邊的林中躥出一隻兔子,我一時貪玩便兀自追著兔子走遠了。”酒杯在手中握著,漸漸冷去,就如那日追兔子迷失在林中的心,驚恐、迷惘,“後來遇見了義父,他將我收留並沿途為我打聽父母親的訊息,只可惜進了京城依舊沒有音訊。”從此,柳家兒子便成了卓安德的義子。元佑初年卓安德接任武平軍節度使,舉家遷往洞庭湖畔的郎州,直至三年前病故。“在郎州時,我的心總是向北,我總覺得我該來東京。”手中酒杯的餘溫早已散去,又被手心攥暖和起來。柳樹有些悽然,“在東京寄居三載,終於得中進士,更喜的是果真找到了母親和妹妹。”柳葉重溫了一壺酒,給兄長滿上,“闔家團聚本該喜極,哥哥今日緣何哀愁,不如讓妹妹猜上一猜。”柳葉明媚地笑著,“前些日子,同榜的進士皆從吏部領到了任職文書,哥哥每日心中焦急。而今日哥哥不急了,反倒變得有些哀傷。如果不成猜錯,那就是哥哥也領到的任職文書,但是得離開汴京,對否?”柳樹舉杯的手抖了一下,詫異望住眼前的女孩。從母親處只知道妹妹自小生得的確是伶俐可人了一些,卻不曾想如此冰雪聰明,洞察人心。一語中的。今日吏部給他下了官憑,但是與官憑一併而至的還有一方令牌。吏部尚書語重心長與他道:“你雖為進士,卻是三甲最末一名,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