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第1/2頁)
沙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木青偏頭,幾滴溫熱的水從眼角劃出,不動聲色抬袖拭去,道:“好,一言為定。”雨越下越大,越下越緊,木青騎在馬上,目不斜視盯著前方,那裡風雨飄搖中的林子愈發陰森。那裡的埋伏較之別處最多。大家心照不宣緊緊圍護著馬車。一入樹林,瓢潑的大雨化成粗細不一的水線從枝葉間落下,打得樹葉沙沙作響。“警戒!”木青舉起右手,數十人瞬間面朝外背向馬車圍成圈緩慢移動,匹馬在泥濘中焦灼地踢踏,夜色中的雨幕掩藏了所有。一陣疾風過,馬車門前的風燈倏的熄滅,一切歸於黑暗。侍衛們人人勒緊韁繩屏息凝氣聽著四周的動靜。雨聲,風聲,樹葉沙沙摩擦聲,越發襯得寂寥寧靜。一陣乍起的陰風,人人毫毛陡起,心中一悸。“唰……”一道雪白的刀光劈開黑暗的雨幕,一個人應聲倒地。木青提著尚在淌血的刀勒緊韁繩立於馬車前,沉聲道:“自古亂臣賊子無好下場,不知來的是哪位兄弟,還請懸崖勒馬一同護送太子回京。”頭頂的樹葉一陣抖動,嘩啦啦一片火光。一群人舉著火把從樹上降下,迅速包圍了木青一行。一人鷹目長身,黑巾覆面,曳地一身華麗深色長袍,立於木青馬前,負手身後。鹿皮靴踩過身下積起的水坑,那裡還混合著適才刺殺不成反被木青所殺的死士的血,“木都點檢,你為趙家皇朝忠心耿耿,我,很是賞識。只是,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趙傭不過是黃口小兒,他何德何能治下這大宋江山?”木青抱著清月刀冷冷看著他:“謝抬愛,只可惜,木青是個榆木疙瘩,玩不來九曲迴環花花腸子。食君祿承君恩,區區一條小命何足掛齒。”此人聽完他一席話不怒反笑:“好一個食君祿承君恩,果然是忠君愛國。你的命我不稀罕,我要的是馬車裡那小子的命。你只管讓出一條道來,其餘事無需你動手。事畢是走是留,決不勉強。”木青雙手一拱:“恕難從命。”鷹目一眯,危險的光芒自那深褐色的眸子裡閃爍:“果然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木青執刀紋絲不動。冰冷的雨水沿著斗笠滑落,在身子一週形成一個圓的雨簾,侍衛們個個鏗鏘不動。沒有誰因為那些話語而有所動。塗了松油的火把在雨霧中噼嘙燃燒,映出僅剩的侍衛堅毅的面龐。木青的聲音鏗鏘穿透雨幕,目光灼灼環視一週,“兄弟們,此刻有誰要棄甲離去的木青絕不挽留……”“唰……”身側的小於抽出刀,割破手指,“都點檢不必多言,小的們可不想死後黃泉路上見不得兄弟。”唰,唰,唰……數十柄寒刀在松油火把中發出凜冽的寒光,十張嘴如同一張“誓死保護太子!”黑袍人冷笑一聲:“好,既然你們決意陪那黃口小兒一起死,那便成全你們。霍音。”一名男子應聲出列,曳地黑袍將他與暗色的夜融合在一起,寬大的兜帽嚴嚴實實遮蓋整個容貌。聽到“霍音”二字時,眾人皆陡然一震。木青握著韁繩的手不由自主緊了緊,深色的眼眸不可置信地鎖著那黑袍人,直到那兜帽緩緩落下,露出稜角分明的臉……“果然,是你!”若說在兜帽未落之時木青還心存一絲僥倖,然燭火下那再熟悉不過的面孔,那永遠平波無紋的眼神成了壓垮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此人不是霍音又是誰?木青的聲音前所未有的顫抖,憤恨、惋惜、不解……霍音解下黑袍的繫帶,露出一身殿前營的勁裝,上前一步:“大哥,事勢如此,你又何苦執迷不悟?”木青仰天長笑,繼而冷冷道:“從今日始,你便是殿前營的敵人,是我木青的敵人。”清月刀在松油火把中發著幽冷的寒光,執刀的手手腕一轉,雙腿一夾馬肚,良駒祿螭驄長嘶一聲揚蹄衝出去,濺起幾朵泥沼的水花。那是聖上御賜的寶馬,聖上說良駒配英雄。刀刃相接,刀光劍影重重,玄鐵摩擦的鋒利尖嘯劃破林中雨落沙沙,雨水如線從刀刃劍尖飛出去,打中一根雨中顫抖的樹枝,樹枝應聲而落。黑袍人抬手一揚,周遭原先圍而不攻的黑衣人蜂擁而上。刀出鞘,人頭削。殿前營,大宋皇帝近身侍衛營,個個都是精英,英雄膽色鐵血漢子,面對數以倍計的圍攻面不改色,從容出招。一陣陣刀兵相接的鐵器擊打之聲,一陣陣吃痛呼疼之聲。一批撲上來解決一批,兩批湧過來殺盡兩批,絕不離開馬車方圓半丈。劈雲劍一動,化出無數劍影,霍音又是一個急速的挑刺。木青俯下身子趴在馬背險險躲過。一同長大一同進入殿前營,曾經的肝膽相照,曾經的出生入死,二十年情誼如今都變成你死我活。他的招數他最清楚,他的招數他也清楚。他擅刀,他喜劍,師出同門,不分高下。此刻賭的是誰心更狠,心狠才能挑著對方軟肋下手,心狠才能在絕境逢生。霍音一劍沒能刺中木青,錯身之際手腕一翻,劍鋒改了方向直奔祿螭驄而去。劍過血噴,木青身子一矮,祿螭驄的左後腿被劈雲劍生生斬斷。馬兒悲鳴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