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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其名。毫無表情的臉,淡漠的眉眼。纖蔥一樣的手指壓著柳葉的腕間,輕重之間,脈搏略顯雜亂地奔跳著。“大人一向心悸多夢!”冷月的語氣篤定,並非詢問,“好多年了。”柳葉頷首。冷月又道:“大人肺腑受過傷?”這一句,她略帶了一些探詢之意。柳葉:“年幼時曾患過重病,之後曾有體虛多夢之症。後來成年體健才好轉。”六歲那年的一場大病,前塵記憶都變成了煙雲,此後,每每夢靨,必定是波濤洶湧,暗夜中大雨傾盆。母親說,葉兒起病在雨夜,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只是不知最近是怎麼了,那些許久不曾做的夢似乎如蟄睡的小獸,突然間醒來,夜夜擾得她不得安寧。冷月明眸一轉,復垂下頭去寫方子,“大人的多夢之症不在體虛,”微微抬起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而是在這裡。”柳葉不解:“此話怎講?”冷月已然寫好藥方,雙手執紙,輕吹著墨跡,“三碗水煎到一碗,早晚各服一次。”暮春的江南果真鶯燕熱鬧,幾隻雀鳥似乎不怕人,嘰喳著落在院中的桂花樹上,盡情歌唱,更絕是,此處一唱,不知何處竟然也有幾聲鳥鳴起,高低映和著,若無心事掛心頭,倒真是一幅春意盎然圖。運河堤壩重修已經過了最急迫的階段,決堤處已然搶修回去。受災民眾皆安頓妥當,置業與良田修整都非一日兩日之事。江為東也到了回京覆命的時候。長堤悠悠,一邊是運河水波粼粼,一邊是加固堤壩,清理溝渠的百姓忙忙碌碌。堤岸上,一排才栽下的楊柳尚未抽枝,在春意中顯得有些荒蕪。江為東未著官服,一襲褚色便袍,頭戴方巾,辭別了一眾送行官員,馬車揚塵而去。柳葉率領著一眾人列隊相送,耳邊響起江為東的話:“三十萬緡,抵過德清全縣三年的稅銀。”他長長嘆了一息,“碩鼠貪婪,只怕不是一日兩日之風。自從先皇帝任用王安石變法以來,有多少人憑藉擁護新法為由接近王公,從而躋身仕途,其中又有多少是德行缺失的貪婪之輩。德清水患也罷,湖州貪腐也罷,吏治急需整治矣。只看你是否能夠揭開它的一個口子。”彼時,河堤上就他們倆,風揚起的袍角發著清晰的獵獵聲,猶如大戰在即時的旌旗迎風招展。江為東又說:“賢契年輕有為,將來定是國之棟樑。本官希望你能一查到底,不論貴賤尊卑,只要他犯了大宋律條,必定嚴懲。”他稱他為賢契,除了上司對下屬禮節性的關懷以外,更是多了一層欣賞與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