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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此地水深風大,您還是回屋裡吧。”柳葉依舊望著一處,問:“老張伯且看,那一處是不是緣客隆?我怎瞧著臨水的廳裡擺著個花架……”“噗通”一隻水桶落進河中,隨著河水漸漸遠去。老張伯慚愧道:“人老了,不中用。大人,這隻水桶錢從老奴月例里扣。”說著扶著河岸一步一步走上臺階,“我這就去再拿只桶來。”經過柳葉的時候,忽聞“老張伯,可會鳧水?”老張伯略顯佝僂的身子慢慢前行,回答:“老奴原本是北方人,不諳水性。”柳葉道:“那每日汲水之事還是換個年輕人來吧。”“大人……”老張伯回頭,卻不見柳葉身影,倒聽得一聲驚呼伴著“嘩啦”水聲。老張伯顧不得其他,一個縱身躍入河中,大喊著“大人,大人”,一邊奮力撥開水面,企圖找到什麼。“老張伯,水中寒涼,您老還是趕緊上來吧。”柳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適才不過是我不小心踢下去一塊石頭。”老張伯懊惱地拍了拍水面,爬上河埠頭,再順著臺階一步一步走到柳葉面前,低垂著頭猶如做錯事情的孩子。柳葉柔聲道:“你且回去換件衣裳,到書房來,我有話與你說。”“柳大人,我承認,緣客隆的細頸琉璃瓶是我偷的。按律例,偷盜者,罰二十大板並照價賠償。我認了。”換完衣裳的老張伯頂著尚未乾透的花白頭髮跪倒在書房中。柳葉將他扶起,讓到設在一旁的圈椅裡坐下,“此事唯有我知,若是剛才我真的落水了,你不相救,任我溺斃,自然就沒有人知曉此事。你卻跳下河來救我,如此,我便知你還是信我的。”老張伯抬起微濁的眼,感激中帶著歉疚地看向眼前的年輕人,未開言,聲先哽:“大人……”柳葉倒了杯茶送到他手中,“老張伯既然信我,有何不可與我直言?”“大人……”又是一聲哽咽,老張伯猛地跪倒,“你一定要救救劉大人啊。”柳葉將其拉起,“我此行便是奉了旨意來的。”雖無明旨,但是那塊樞密院簽發的令牌便足以說明一切,“你有何話儘管將來。”老張伯擦了擦眼角,方將事情原委道來。☆、劉勝上任初年,巡視發現德清段運河多處河堤年久失修,若是洪澇一來,便有沖毀可能。於是擬疏上稟。過數月,並無迴音。次年,劉勝前往湖州府述職之時,特將此事稟於知府寧俊生。當是時,寧知府煞有介事地讓文吏方也記錄此事,並信誓旦旦不日將會給與答覆。劉勝回縣衙後苦等良久,依舊不得資訊。按捺不住,隻身前往湖州討要訊息,在街頭巧遇文吏方也。“那次,劉大人回衙後,心情便一落千丈。有時寫字寫著寫著便會氣急大喊‘碩鼠’……。”老張伯凝神想了一會兒,“是這樣說的,碩鼠。”劉勝不曾說那次他是不是見過寧俊生,也不提方也與他說了什麼。不久後,方也因為辦差出了岔子,被寧知府趕出了府衙。“方先生是個有情義的人,之前我家大人無意間幫過他一回,他一直記著大人的恩情。而我家大人也是重情之人,見他在府衙失了公職,就將他留在了德清衙門。湊巧,老主簿年事已高,染了一場風寒就下不得床,我家大人就提攜方先生做了主簿。”方也當了德清主簿之後,可謂是劉勝的右膀右臂。兩人配合得當,將德清治理得民風淳樸,井然有序。“劉大人任德清縣令第三個年頭,也就是年初之時。”老張伯目光漸漸燃起一絲光亮,似怒尤恨,“那一日,方先生深夜帶了一個人來見大人,我奉茶之時,聽到我家大人說‘如此,太好了。我倒要看看那些碩鼠能橫行到幾時’。他們相談到深夜,之後方先生帶著那個人從後門的水路走了,小船還是我給備下的。”之後,劉勝時常將自己關在房中。“案桌上、地上、紙簍裡都是大人寫過的紙,還有許多大人將它們收好藏在櫃子裡。”那些情形,令老張伯又擔心又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興奮。“後來……應該是二月十八,方先生來見大人,並讓我在屋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半分。尋常,他們都是晚上商議事情,那一日還不到晡時方先生就來了,看情形很是著急。”老張伯在門外守著,隱約聽見裡頭說話。方也道:“不僅要快,還得一擊即中,不然就……”劉勝道:“……我就不信他區區一個知府還能一手遮天……如若不行,我就告到御前,找太皇太后,找皇上去。”方也道:“可是發出去的書信不下於十份,卻不得任何迴音……”老張伯微微抬著頭,目光似乎穿越回去那個時候,“當時大人非常激動,與方主簿高聲理論了什麼,恰逢捕頭吳思遠過來求見大人,我將他攔在連廊處。他倒也不曾說什麼,不讓他見他也就走了。從那日起,大人總是心神不寧地朝著大門張望,偶爾還會夜半之時起來呆坐。一直到二月二十八,大人突然將我叫進房中,囑咐我收拾行囊,並且是要悄悄的。另外備一隻小船以備不時使用。”老張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