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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母妃還沒回答,一道冷酷的聲音就直直傳來。“蘇清泱。”聽見這個冷冰冰的聲音,蘇清泱就條件反射似的地打了個寒顫。扭頭一看,果然是哥哥站在那硃紅色的雕花長廊上,一臉不悅地看著自己。“我讓你背的東西都會背了嗎?又在那裡偷懶!”蘇清泱打了個哆嗦,可憐巴巴地朝母妃看去,母妃卻只是衝她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還不快過來。”蘇昀忻微微皺了眉頭,向她招手道。“過來”“過來”哥哥雖然冷酷,可是她知道哥哥從來不捨得真的訓斥她。看著哥哥微微皺眉的樣子,蘇清泱站起身子,朝他走過去。好累啊不想再這麼累下去了,去找哥哥,哥哥會庇佑自己的。哥哥說過,會護自己一生一世。他說過的。蘇清泱嘴角突然浮現笑意,手上的動作也愈發木然起來。陸執瞅準機會,從屬下手上接過一把弓箭。他緩緩拉弓,對準了蘇清泱。他自幼習武,尤其擅箭法,向來箭無虛發。坐在一旁的初凝瞧出蘇清泱的不對來,她看蘇清泱的動作越來越鈍遲,正想出言提醒蘇清泱,卻看見陸執對著蘇清泱猛地鬆開了手。初凝駭然,她想都沒想就衝過去抱住了蘇清泱。連她都沒想到,她一個半分武功都不懂的人會有這麼快的速度。鑽心側骨的疼痛瞬間穿透了她,那箭羽透胸而過。她卻慌忙抬起手,用盡全力握住那穿過她身體勁力極大的箭鏃,生怕那箭鏃透出來傷了蘇清泱。可箭上所攜帶的巨大勁力還是把她倆逼到了宮牆上。“初凝姐姐!”“初凝姐姐!”初櫻初雪初融大驚,拼命站起來朝她們跑過來。初凝垂首,緩緩張開手掌,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慢慢彎起了嘴角。幸好公主沒事。蘇清泱被這巨大的衝擊力震得終於清醒過來,她感覺有熱乎乎的東西貼著自己,在自己衣衫上越擴越大。她木然地低頭,看到那件再熟悉不過的女官宮裙上滿是鮮血,連帶著染紅了自己的衣裳。她們以前在宮裡備受排擠,內務府的供應送不來,初凝姐姐就耐心地一針一線地給她們繡衣裙。她總像條小狗一樣趴在初凝姐姐身邊看她手執針線的樣子,就算後來長大了也是一樣。初凝姐姐這時總是最溫柔的,雖然她們在宮裡的地位很低,初凝姐姐卻仍堅持給她做最精美的衣裙。初凝姐姐自幼便是對待自己最好的,寧願自己穿低等下人的粗布衣衫,也要把最好的留給她。她不允,初凝姐姐卻執意如此,初凝姐姐不准許任何人看不起她。以前有小宮女亂嚼舌根,恥笑她的出身,初凝姐姐二話不說,上去就狠狠抽了她們耳光。後來那宮女的主子藉機生事,罰初凝姐姐在雪地裡跪了一天一夜,初凝姐姐在寒雪天跪到暈倒。後來母妃給那嬪妃低聲下氣地道歉,那嬪妃才准許將初凝姐姐抬回去。初凝姐姐高燒不退了三天三夜,後來終於醒了過來看見趴在床邊紅腫著眼睛的小清泱,強撐著坐起來摸著她的頭說:我不會叫任何人欺負你的。她永遠記得初凝姐姐那時的樣子,臉色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眼裡卻滿滿的堅定和疼愛。前不久她們在宮裡的地位才終於好了起來,初凝姐姐卻還是堅持一針一線地給她做衣服,她說繡坊送來的東西,終究是沒她自己做的好。儘管初凝姐姐的繡活是宮裡最出眾的,她自己卻永遠只穿著最簡單的女官服,只是在襟口繡一朵小小的雲彩。蘇清泱知道,只因自己封號雲泱。可此時,那朵小小的雲彩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了,就那麼顏色慘烈地橫在初凝姐姐衣襟上。蘇清泱抬手想擦去那雲彩上的血色,卻越擦越多,那鮮血層出不窮地從初凝姐姐的胸口湧出來,怎麼擦也擦不完。蘇清泱急哭了,為什麼,為什麼!她抬手按在初凝姐姐的胸口上,想止住那不斷湧出的鮮血。卻有一隻手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別哭了,我沒事,不疼的。”蘇清泱抬起臉,在重重淚花中看著初凝姐姐蒼白的臉。蘇清泱抬手,替初凝輕輕擦去額頭上的汗珠。明明痛得滿是冷汗,還要告訴自己她不疼。“初凝姐姐,你別怕,我帶你闖出去。”“泱兒!”初凝急切地喚住蘇清泱。“我怕是不行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不!我一定可以救你,我要相信我!”蘇清泱握住初凝的手,連連搖頭。初凝感覺自己的神志越來越迷離,她拼盡全力握住蘇清泱的手,有些急切地說:“答應我泱兒,一定要活著闖出去,去找宇文太子”初凝感覺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也在慢慢離自己而去。她拼命擠出一個笑容,滿眼不捨地看向她的小清泱:“可惜姐姐再也不能給你做衣服了”初凝再也握不住了蘇清泱,手慢慢地垂了下去。“初凝姐姐?初凝姐姐!”蘇清泱拼命晃著初凝的身子,初凝卻再也不能給自己一絲一毫的回應。站在一旁的初櫻和初雪都落下淚來。一邊的傅宴突然覺得心裡難受,悄悄對士兵揮了揮手,讓他們不要上前。“初凝姐姐你放心,”蘇清泱貼近初凝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