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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臉埋在雲韻肩上,悶悶地說出話來:“我媽在義大利,生病了,乳腺癌。”雲韻一時間渾身僵硬,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感覺到齊紫凌的眼淚,透過薄薄的棉麻針織衫,落在自己肩膀上。灼熱,滾燙,攜帶著萬鈞之力的痛苦。雲韻感同身受,同時也在想,剛才那通電話可能不止是這些內容,但她也不敢問什麼,只能伸手撫摸著齊紫凌的背部。“我們……去義大利找她吧。”雲韻小聲建議。也許這句話,是要她這個外人來講的,齊紫凌跟母親的心結到現在還沒有解開,只能是她來提出這種建議。她倒也很想看看,是怎樣一個人,能夠養育出齊紫凌這樣美好的人來。雖然可能有過許許多多的痛苦回憶。但不可否認的是,一定也曾有過快樂的時光吧。不然,齊紫凌現在的痛苦也不會這麼強烈。雲韻抬起頭,看向黑沉的天空。下過雨,碧空如洗,無星無月,卻有湧動的晦暗雲層,從天邊與黑暗一同席捲而來。好在她們有兩個人,可以彼此支撐,可以一起去彌補曾經的遺憾。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倒計時! 飛機降落時, 齊紫凌已經昏睡了好幾個小時,雲韻坐在旁邊看電影, 卻是心煩意亂。她的心情非常複雜。再怎麼說,這也是要去見對方的家人, 但這種見家人的方式實在出乎意料,到時候她又該如何自處呢?況且,就這樣跟過去, 她的身份又是什麼呢?齊紫凌的媽媽很明顯並沒有接受自己, 她又如何幫助這兩人彌合裂縫?因為飛機上實在無聊,無事可做,雲韻又有些暈機, 沒法用電腦寫稿,乾脆閉目冥想,想了很多很多。她想起跟齊紫凌第一次一對一相見,是在茶水間, 那時候齊紫凌看起來狀態很不好,肢體動作和面板狀況都顯示出她的疲憊, 卻依然有著高高在上令人目眩的光環。她再轉頭去看旁邊的人,忽然發現, 一切都不一樣了。現在齊紫凌已經不會隨地亂癱了,站立時也不像以前那樣沒骨頭,面板吹彈可破,閉著眼睛的樣子單純而天真。她身上不再有什麼光環,她成了一個普通的凡人, 卻活得更快樂,更充實,也更健康了。這樣想的話,自己跟齊紫凌在一起這段時間,是對齊紫凌本人有好處的。這樣,她母親會不會更好接受自己一點呢?飛機降落時,義大利佛羅倫薩正在下雨。綿綿細雨裡,齊紫凌在路邊用換來的歐元買了一把黑色雨傘,兩人共同打一把傘。一切都是齊紫凌操作,她的英語很是流利地道,雲韻只需要跟著就行,不用操心什麼。兩人直接打車去醫院,對窗外的風景誰都沒空欣賞。“別緊張。”半路上,齊紫凌忽然伸手過來,抓住雲韻的手,目視前方說了這麼一句話。“嗯,我還好。”雲韻看了看她,只覺得她雙頰繃得很緊,面容嚴肅,也不知在想什麼。她直覺齊紫凌肯定不會說,也就沒有問。“我媽媽姓方,是義大利語翻譯家,她認為義大利文化的精髓就在佛羅倫薩,所以住在這裡,嫁給一個德國人,沒有其他孩子……”齊紫凌用平鋪直敘的語調開始說起了母親的生平,眼睛一直看著前方,沒跟雲韻對視。雲韻從中體會到了一種無力而疏遠的冷,只能握緊齊紫凌的手。終於走進病房,看到那位女士時,雲韻覺得自己之前的預計有些偏差,忍不住繃直了脊背。雲韻嘴裡湧出了一種非常強烈的味道,但她卻很難形容那是什麼,不好也不壞,混合著迷迭香和刺激性很強的青花椒味,一點也不帶中老年人特有的那種渾濁感,提神醒腦。那位女士雖然穿著病號服,坐在病床上,卻帶著一種高傲而冷漠的神情,脊背直挺挺的,面對著小小的床上桌。桌上擺著一臺電腦,旁邊放著一本書,而那位女士的目光直直定在電腦和書本上,似乎無暇去看外界的任何事物。她長相跟齊紫凌有著極其相似的地方,但氣質和神情是完全不同的。她身材很好,保養不錯,可每時每刻都彷彿在朝向更高階的目標,緊緊繃著自己,對塵世間的一切都蔑視。齊紫凌走進來,她只是轉了下頭,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也並不驚訝,似乎她早就預料到了。而齊紫凌同樣如此,抱著胳膊站在門前,沒有往前走的意思。方女士看著齊紫凌,看了一會兒,微微頷首,沒有說話。然後她把視線轉向了雲韻。雲韻嚇得一個激靈,趕忙上前幾步說:“伯母,您好,我是雲韻。”方女士點頭說:“你好,我是方語。”這個名字雲韻也被齊紫凌科普過了,是方女士自己改的,為了配合自己翻譯家的身份。方語是一個非常有個性的女人,頭髮因為疾病而變黃變稀疏,面板和氣色很不好,但身姿和眼神依然堅強如鋼鐵,坐在病房裡都好像是坐在大型學術會議上,一絲不苟。這時,齊紫凌終於發出一聲輕蔑的哼笑。“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你不是方教授嗎,怎麼,現在在我面前露出這麼柔弱的樣子,你不會惱羞成怒嗎?”方語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