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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雪,慢慢踏進宮門,左右宮人手裡提著燈籠在前。剛剛踏進宮門,我的身子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像是由內而外生出的一種寒意,或許,真得是這裡冤魂太多,所以陰寒攝人,我緊了緊身上溫暖輕薄的貂絨披風。裡面迎出一個宮人,小跑著過來請安,“不知太后娘娘大架光臨,奴婢有失遠迎,還請娘娘恕罪。”我淡淡的嗯一聲,目光越過她,徑直落到那邊宮裝散發的瘋婦身上。她痴痴得坐在一處殘破的屏風後頭,用發不出聲音的嗓子喊著什麼,我慢慢走過去,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下。殿裡很冷,而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宮裝,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有很多紅腫劃痕。留芳殿的宮人都是經驗很足的老人,這種瘋顛痴傻的人也侍侯了不少,平時不聽話用鞭子教訓一兩下也是常有的事,看到她身上的傷,我並不意外。“你還好嗎?”我笑著問,用一個老朋友的口氣。她呆滯的臉上現出笑意,空洞的眸子在此時顯得更加駭人,我刻意避開她的眸子,笑了笑,“你想死嗎?”……“可是我不能讓你死,因為我答應過十四皇叔,要讓你好好活著,他用生命換回你們,可是你仍不放過他。”有些事情,當局者迷,只有有一天被別人道破天機,才會知道從前的愚蠢,自私與瘋狂,她靜靜聽我說著,良久不說話,只是笑,似乎知道我是誰,又似乎不知道,留芳殿的宮人說,她有時侯是可以叫出我名字的。然而,直呼太后娘娘名諱是為大不敬,我想,這就是她捱打的原因罷。我就這麼看著她,坐了很久很久,然後站起身,將身上的貂絨披風脫下來為她披上,“以後她若叫哀家名諱就讓她叫好了,不要打她。”“是是是。”留芳殿宮人連聲應著,我轉身向外走去。婉兒將自己身上的被風解下來為我披上,“娘娘用奴婢這個,小心著涼。”我轉身對她笑笑,往外走去。婉兒,易子昭身邊唯一一個帖身侍候的宮人,我從留芳殿調回來卻不重用的宮女。那個太后娘娘暗起殺心之日,不顧一切跑出宮去幫我搬皇上回朝的婉兒,那個常常被我冷言嘲諷的叛徒婉兒……幾個月前,我瘋顛之時,特意送來鳳印讓我拿起來過目的婉兒,苦口婆心勸說皇上去賢妃娘娘宮中喝酒,宿醉不歸的婉兒。迎風走在迴廊裡,寒風刺骨的寒,絲絲灌進脖子裡。凍結成冰的蓮池上面,落著一層薄薄的雪,整個世界都被銀白色的大雪覆蓋,就像我初進宮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