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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通嘿嘿一笑,緩緩地靠近蕭天洛:“我看那丫頭長得挺水靈的,面板嫩得像豆腐一樣,蕭大哥要是不喜歡,不如介紹給我做婆娘?”
“你眼頭倒準,她人稱豆腐西施,街上一枝花,父母健在,家裡有祖傳的做豆腐的手藝。”
就是動不動拿豆腐拍人。
林通一想還覺得挺美,對蕭天洛更加熱絡。
行駛了一柱香的時間,兩輛馬車終於到達侯府下屬的職田位置,這一片田地與山林都是宣侯武府的地盤,田地林間還有人在勞作,遠看一片綠意蔥蔥,美得很。
兩輛馬車近了,立馬有莊頭迎出來,等見到走下馬車的是個沒見過的姑娘,一下子愣住,等林通和蕭天洛大步流星地過來,立馬畏懼地後退一步:“敢問這位是侯府的?”
柳葉抬起眼皮子,說道:“老夫人有事,大小姐代替她來巡查,你是莊頭陳三?”
“正是小的。”陳三趕緊行禮:“小的陳三見過大小姐!”
陳三態度恭敬,磕頭嗑到底,這態度倒是不賴。
侯府的田莊面積太大,派遣了一批人下來管理,為首的人就是莊頭,少則一人,多則數人,有大莊頭和小莊頭之分,陳三是這批人的大總管即大莊頭。
他們下來後要負責這邊的農事、佃戶、收租等等,不僅要組織生產,還要保證田地的產出合理,還要按時將糧食、租金、各種農作物等等按規定的份額上交給主家。
在蕭天洛的理解裡,這些莊頭既是侯府奴僕,在這裡又高人一等,底下的農民都要看他們的眼色過活,就和現代的二房東差不多,比二房東的地位要低些。
祝久兒因為體弱在外面一直保持著話不多的形象,對陳三的問安也只淡然地應應。
看著大小姐虛弱的模樣,陳三心裡鬆了一口氣,可等看到緊跟在大小姐後面的兩位護衛,心頭又一緊,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
蕭天洛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型別,精練得很,雙手往身後一背,就像一尊金剛,不怒自威,見這陳三還算恭敬,也就尋常以待。
祝久兒說道:“我身體不好,也不想四處轉了,看看賬本就好。”
陳三不著痕跡地嚥下口水:“是。”
陳三將大小姐一行人進進侯老夫人過來時去的房子,裡面陳設與宣武侯府也差不了多少,裡頭的筆紙都是老夫人順便帶過來的,平時上鎖,無人敢用。
祝久兒坐在主位,說來也怪,本來是體弱的模樣,但從小浸染的氣質讓她格外扎眼,尤其那雙眼睛,漫不經心地掃人一眼,就得讓人打起精神。
陳三將最近的冊子奉上來,祝久兒直接推到柳葉和柳絮面前:“查一下最近一個月的。”
此前的有祖母看著,她就不多插手了。
“小姐,這一個月間共給侯府送豬二十隻、山羊二十隻、各色雜魚一百斤、活雞六十隻、活鴨五十隻、活魚五十斤,胭脂米一百斤,糯米五十斤,碧粳五十斤,上等銀霜炭五百斤。”
“另有活兔十二隻,柴炭一千斤,”柳葉一鼓作氣地說完:“各色蔬果合計一千斤。”
陳三自己覺得不錯,挺直了胸,等著聽祝久兒的反應。
“較上一個月少,尤其是米。”祝久兒眉頭微皺:“對比一下往月的送納,尤其是米類。”
柳葉順勢翻開前面的賬薄,一對照:“大小姐,往月胭脂米都是兩百斤,糯米與碧粳一百斤,的確是縮水了一半。”
陳三趕緊解釋道:“大小姐,這實在是事出有因,這一個月來接連下雨,晴好的天極少,尤其是十日前那一場,淹沒了不少農田,恰好全種著稻米,不少牲口還因此生病。”
他也是嚇得不輕,祝久兒還是十一二歲的時候會跟著老夫人過來,後來說身體愈發地不好,再沒有來過,時隔多年過來,居然敏銳至此,他是立刻出了一身汗。
“原是雨水過多,果林那邊看來受損不少,過來的時候見到有人正清理淤泥。”祝久兒細緻入微:“我們侯府的職田並非租給佃戶,均是自種,底下的勞工都是請來的。”
“正是。”陳三的語氣比剛才嚴正許多:“大小姐是想問是否及時發放報酬,請大小姐放心,這個賬本上都有記錄。”
“柳絮,拿著賬本去田裡林間找些人當面詢問,看看發放的是多少,祖父規定的各項補貼是否如實發放。”祝久兒強調道:“尤其是士兵遺屬。”
陳三聽得腰桿子直軟,原本還自認為查不出毛病,現在心裡越來越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