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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娃心中閃過一絲古怪,多年不見,這麼膈應人的話,他舅舅也能說出來。白家捅破天了不成:“舅舅覺得我媽能原諒你嗎?”白林噎住。大娃:“聽島上的老人說,每年七月十五地府鬼門大開,放所有鬼魂回家團圓。昨天剛好是中元節,我媽可能還沒回去。不如你對天發誓,請我媽原諒你?”“你別胡說,世上根本沒有鬼。”白父突然開口。大娃看他一眼:“我認為舉頭三尺有神明,作惡早晚會遭到報應。”扭頭看一眼他姥姥,又轉向白林,“既然你們一家認為世上沒有鬼,那就更不用怕了啊。發誓對你們來說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白林從未覺得他有錯,反而一直認為幾個外甥沒良心,被後媽哄的連親舅舅都不認。剛才那麼一說不過是糊弄大娃,讓他怎麼發誓?“舅舅要是不說,那我們走了。”攥著三娃的胳膊的手一直沒鬆開,大娃拉著他就走。白林下意識抓住大娃的胳膊。大娃樂了:“舅舅怕鬼,還裝神弄鬼,可真有意思?”“什麼裝神弄鬼?”白林下意識反問。大娃十六歲,在白林眼中是個半大小子,但他不傻,而且極為聰明,從三娃敲門的時候就提防著他姥姥一家,又觀白林為了達成目的連他錯了的話都能說出口,反而讓大娃確定一點:“舅舅找我有事吧?怕我不過來,謊稱姥姥病危?”“你姥姥都說不出話——”大娃眉心一跳:“舅媽,我沒跟你說話,我在跟舅舅說話。舅舅大概不知,我爸爸雖然不能隨便離島,但他命他的警衛員跟我們一起來的。“我爸的警衛員現在就在招待所裡。我和三娃來之前跟他說過,我們五點之前沒回去,他就來這裡找我們。’白林臉色變了。大娃不過是故意炸白林,見他說中了,心中說不出的失望:“舅舅,說吧,你家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姥姥得了食道癌,醫生說得動手術。”白林道。大娃肯定道:“你家沒錢了?”“不是的,不是的。”白林道,“醫生說你姥姥要是年輕五六歲,他們敢動手術。可是你姥姥年齡大了,又是晚期,醫生不敢給她做手術。你姥姥也不想再治。”說著,從旁邊桌子上拿出一疊單子,“你看這是檢查單。”大娃沒有接,更沒有看:“原來真是讓我們送姥姥最後一程?對不起,舅舅,誤會你了。”轉向他姥姥,“姥姥,想吃什麼想喝什麼,我去給你買。”“不用了,大娃,你姥姥已經吃不下東西了,只能喝水。”白林道,“就算能吃進去,也拉不出來。”大娃想一下:“那姥姥看到我和三娃,我們長大了,不用擔心了,姥姥放心吧。”不等白林開口,“我們也看過姥姥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說完,打算再次走人。白林愣住,不敢置信:“你姥姥都快不行了,大娃,你,你這孩子的心怎麼這麼硬?”“不如你們。”大娃停下來,轉過身,“我媽慘死街頭,你們都不去送她最後一程。我姥姥在家人的陪伴下走完最後一程,我和三娃還來看看她,我覺得已經做到仁至義盡。”白林臉色微變,他認為沒有宋招娣和鍾建國在跟前,說幾句軟話能打動大娃。可讓他做夢也沒想到,大娃進來十分鐘,說三次走人,以致於白林不敢再打親情牌,繞彎子:“大娃,你姥姥這輩子最放不下的就是你表哥。”“所以呢?”跟宋招娣和鍾建國叨叨的時候,一句話大娃能叨叨半天,面對他不喜歡的人,大娃懶得廢話,只想直接開打,“不說我走了。”白林可以拉住鍾大娃繼續說,可他還記得鍾建國的警衛員在招待所:“聽說你後媽是中學老師,你們初中畢業後就沒去上高中,一直在家學習,是你爸和你後媽輔導你們。大娃,你看能不能讓你表哥也去你家,跟你們一塊複習?”大娃對此不意外。只是聽他舅舅的意思,還不知道他已經考上大學:“你聽誰說的?”白林怕再惹怒大娃:“我一個堂弟,也是你媽白樺的堂弟,按輩分你該叫叔叔。他以前在翁洲島當兵,去年年底轉業回到這邊,在這邊派出所上班。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大娃隱隱有點印象,去年年底?難怪去年沒去找他們:“表哥今年參加高考沒考上?”“差幾十分。”白林道,“考了一百三十五。”三娃捂住嘴巴,看向站在他舅媽身後的男人,睜大眼:“一百三十五?真厲害!”“是啊,是呀。”白林說起兒子很得意,“他沒上過高中,全靠自學。大娃,叫你爸和你後媽教教他,他明年一定能考上大學。”大娃樂了:“憑什麼?”“他是你表哥。”白林脫口而出。大娃:“如果我們今天不來,他日我和三娃走在街上,表哥認識我們嗎?不認識吧。都不認識自己的表弟,這種表哥我不稀罕。”“你!”白父指著大娃,手指不斷顫抖,“你,你想氣死你姥姥?!”大娃樂了:“舅舅剛剛說姥姥得了食道癌,時日不多。對了,這是檢查單。”趁其不備,奪走白林手中的單子,遞給三娃,“收好,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