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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可別怪哥哥沒有提醒你。”冉六說完飲下一杯酒。顧珩放下手中的棋子:“你說的可是真的?”冉六瞪圓眼睛:“自然真,一起尿過的人,絕不打誑語。”顧珩眨了眨眼睛:“若是她不喜歡我呢?”冉六思量片刻:“那就得不要臉地纏著她,直到她點頭為止,能出去帶兵打仗算得了什麼,求到美人才是一等一的勇士,這件事兄弟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好,”顧珩撫手,“冉兄要記得這話。”冉六連連點頭,抬起頭來卻發現常徵悲憫地看著他。怔愣間,一陣脂粉香傳來,兩個女子抱琴而入,琴音很快充斥在房間裡。音調悅耳、曼妙,冉六不一會兒就聽得入神,臉上露出驚詫的神情,他萬萬沒想到在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酒樓,竟然能聽到這種曲子。可惜曲子戛然而止。冉六站起身來:“繼續彈……”“沒有了,就學到這麼多。”女子立即起身告罪。冉六伸出手來:“誰……誰能彈得此曲,我定然要見到。”顧珩搖搖頭:“可惜這‘人’不好見,冉兄可想做她的石榴裙下臣?” 化做美人冉六的眼睛要冒出光來,不過片刻就訕訕地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顧兄喜歡的人我怎麼能惦記著。”話雖這樣說著,心中還是一陣癢癢,他很想見她,光從琴音上他就能聽出她是個秀雅絕俗,氣度高華的女子,若是能與她說上兩句話,聽完她彈奏完整的一首曲子,那他真是肝腦塗地……冉六的臉漲得通紅。顧珩開啟扇子笑著道:“我是個粗人,沒有冉兄這樣的才情,這琴音好聽是好聽,卻不至於讓我心生愛慕,”說著細長的眼睛一眯,“不過就算如此,冉兄恐怕也很難一睹她的真容。”越不讓他看他就越想看。冉六已經急得抓耳撓腮:“這是為什麼?”顧珩站起身:“因為她不是人。”“這話從何而來,”冉六臉色驟然大變,“難道她已經……已經……香消玉殞?”這樣的話豈不是要讓他難過。“也可以這樣說,”顧珩嘆口氣,“她是個可憐人,死後化成精怪,久久不願離開,大約就是因為心中還有不平事……這世上有些人即便死去也不為人知。”冉六忽然鼻子一酸,心中油然生出憐香惜玉的情緒:“你說她化成精怪在哪裡?你帶我去看一看。”顧珩轉頭看了看天色:“她會在天將亮時出現在江中,等那時我帶冉兄過去瞧瞧,但願冉兄與她有這個緣分。”冉六立即笑起來,伸出手拍了拍顧珩的肩膀:“顧兄這份情誼我記得了。”冉六坐下來喝茶,顧珩走出去吩咐常徵:“給李家送個訊息,就說一切照常。”常徵正在門口望天:“世子爺,我忽然覺得不太適合留在你身邊。”“為什麼?”常徵道:“因為我太正直。”等到顧珩一腳踹出去,常徵已經一溜煙不見了,出了酒樓常徵才將順手牽羊的花生拿出來丟進口中,咬得嘎嘣嘎嘣響。真沒想到世子爺還有今日,太夫人想要抱曾孫的願望恐怕一時半刻實現不了了。……太原城都在議論鯉魚精,大牢裡也能聽到隻言片語。李二太太越來越沉默,她不與身邊的人說話,可是一顆心卻越攥越緊。她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丞哥就在她身邊。今天早晨獄卒送來一隻食盒,盒子裡裝著的是她愛吃的芙蓉糕,上面還澆了層桂花蜜。丞哥從小就孝順,他會將芙蓉糕四周都沾滿了蜜然後送給她吃。丞哥沒了之後,她就再也吃不得芙蓉糕了。這次的芙蓉糕就是被人刻意滾過蜜送來的。送食盒的是個街上的乞兒。她的丞哥,如果丞哥能活下來,她願意用她的性命去換。“二太太,又有人給你送芙蓉糕了。”獄卒的聲音傳來,李二太太立即抬起頭,整個人撲向牢門。獄卒手中果然提著一個瘦弱的小男孩,向這邊靠過來。“喏,就是他。”獄卒笑著將人推了過去,收人錢財與人消災,李二太太將手上的鐲子都給了他,他怎麼能不盡心盡力。小乞兒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腕就已經被李二太太抓住,他用出全身力氣想要掙脫:“你要做什麼,我……我給你送吃的……你為什麼抓我……”“別害怕,”李二太太焦急地開口,“我只想問你一件事,是誰讓你給我送點心。你告訴我之後,我就會放了你。”發現李二太太沒有惡意,小乞兒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汙垢:“是……是一個蒙著臉的公子,他人很好,經常給我吃的,他說不能將這件事告訴別人,否則……他……他就會有危險。”“你……你不要抓他……好不好……”說到這裡小乞兒立即又哭起來,“我不想說的……”李二太太的手立即鬆開來,腦子裡一片空白,瞪大眼睛震驚地望著小乞兒,雖然她早就盼望著這個結果,得到證實之後除了心臟一遍遍地撞擊著她的胸口,她就愣在那裡,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小乞兒慌張地向外跑去,大牢彷彿重新恢復了平靜,足足過了一刻鐘時間,李二太太刺耳的哭聲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