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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釋空法師說話。旁邊閉著眼睛打坐的胡愈一臉喜色地抬起頭來:“可……”小和尚真是惜字如金。“罰你回去坐禪。”釋空法師和藹地看了胡愈一眼。胡愈柔順地道:“弟子遵命。”釋空法師站起身:“今晚棲山寺的苦行僧從寺中出發,一路吟誦經文修行。”送走了釋空法師,容媽媽將秋叔帶了進來。“這些日子您要辛苦些,”季嫣然道,“我想知道太原城裡有多少人服用‘胡藥’而亡,前因後果越仔細越好。”秋叔點點頭:“大小姐放心吧,棺材鋪打聽死人的訊息不會有人懷疑,幾天之後定然會有結果。”季嫣然將秋叔送到院子裡。剛剛走到門口的大榕樹下,有人正在那裡衝她笑,滿口的白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承恩公世子爺。她怎麼連這人都忘記了,這兩天夜裡都在刮西風,也不知道世子爺在那西邊的空屋子裡睡的好不好,“我要走了,”顧珩眨了眨眼睛,“這裡到了夜裡冷得很。”季嫣然道:“妾身還有要事在身,就不送世子爺了。”“不用送,”顧珩笑,“我剛給老太太請了安,走的了無牽掛。”季嫣然也眯起眼睛點頭。“更何況我走的也不遠,”顧珩目光閃爍,“就去找個棺材睡上幾天,估計那裡暖和得很,三奶奶若是念及青梅竹馬的情分,就送些吃食過來。” 自投羅網季嫣然不太相信顧珩。不止是正主沒有太多這位正梅竹馬記憶,而且顧珩和李雍不同,顧珩讓人看不透。李雍做事有自己的準則。顧珩卻言不由衷,萬一有反社會人格,她豈不是就要遭殃。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她還是小心點才好。不過他今天卻拿棺材來要挾她,說到棺材當然不是因為他要死了,而是賴上了她的棺材鋪。“世子爺不要說的那麼晦氣,”季嫣然道,“您要長長久久地活著,將來必定鮮衣怒馬,錦繡前程。”只要別在她面前弄出什麼么蛾子,他去禍害誰都與她無關。“沒想到你這樣盼著我好。”顧珩笑容更深了些,就像正午的陽光,身材修長,唇紅齒白,站在那裡十分的俊美。季嫣然很鄭重的點了點頭:“世子爺與我家三爺也是有些交情,無論世子爺什麼時候來李家,李家都會好好款待。”季嫣然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季叔父囑咐過我……”顧珩滿意地看到那雙粉紅色的繡花鞋停在了那裡。季嫣然下意識地抬起頭。顧珩道:“若是季家重開棺材鋪,我要幫襯一把。”她就知道這混球不是什麼好人,顧珩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那是從前,”季嫣然道,“我已經嫁為人婦,萬事自有三爺為我安排,世子爺的心意起身心領了。”“他不方便,”顧珩眼睛愈發的明亮,“他就是魚鉤上的餌,已經被江家緊緊地盯住了,三奶奶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幫釋空法師一把,那就更要小心行事,惹急了江家人,江家不惜提前剷除棲山寺的和尚,將販賣胡藥、殘害人命的罪名都壓在釋空法師身上,法師的名聲可就沒有了。”顧珩不是一直要勸法師圓寂的嗎?雖然她覺得這定然是他耍的計謀,可是這個人……“相信我一次怎麼樣?”她相不相信,他定然都要摻和進來。季嫣然道:“我的棺材鋪小本經營,養不起世子爺這樣的人。”“放心好了,”顧珩道,“我不會白吃白住。”說著吩咐常徵將手裡的籃子遞給容媽媽。“上好的紙筆和顏料,你要畫畫嗎?用這個最好。”她以抄經為藉口,讓容媽媽四處去買筆和紙,別說容媽媽不懂顏料,從紙筆鋪子買來的東西能是什麼貨色,再這樣買下去只怕兩三天也用不著趁手的。都說季氏琴棋書畫樣樣不通,讀書寫字也不擅長,可他怎麼就覺得並不是這樣。季嫣然接過東西看了看,這種顏料她是識得的,用天然礦物製成更加固色,在現代時很難買,她用的時候萬分的珍惜。容媽媽買來的東西,雖然可以湊合,但總不盡人意,這樣的話她今天就可以開始在紙上畫那些藥材了。“謝謝。”季嫣然將籃子放回容媽媽手裡,然後發現……她上當了。這樣一來顧珩就知道她精通繪畫,因為只有常用顏料的人,才會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辨別出顏料的好壞,她這無疑是告訴顧珩,她很擅長這些。季嫣然怨懟地看了顧珩一眼。季氏一時不差才會被他看出端倪,不過她立即就猜出了他的用意,人可以藏拙卻控制不住下意識的反應。顧珩道:“放心用吧,我會按時送來。”眼看著季氏帶著人走回了李家,顧珩摸了摸鼻子,季氏是越來越讓他覺得有意思了。他們現在也算是達成共識了吧!……李二太太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見丞哥掉進了水裡,她伸出手去夠丞哥細細的手腕,卻總是差那麼一點點。丞哥望著她,眼睛中滿是期望和恐懼。她要救他的孩子。李二太太一下子跳進了江水中,可是所有一切都不見了,她立即醒了過來。李文慶正穿好了衣服準備出去,李二太太汲上鞋一把拉住了李文慶:“老爺,我夢見了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