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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根本沒有將季氏放在心上,並不覺得季氏能夠盯緊江家在太原的舉動,這季氏到底要做什麼?季承恩是大理寺和刑部一起定的罪,季氏想要為父翻案,早晚都要撞上門來。趙明璟不動聲色地吩咐鄭微:“將案情記錄清楚,太醫院和季氏的辨症也要呈上去。”等晉王走了出去,胡愈唸了一陣子佛語。季嫣然道:“又在騷擾佛祖什麼?”胡愈抬起眼睛,臉上滿是安慰的神情:“師姐靜心,李三爺不會有事的。”季嫣然忙著抄寫藥方:“我沒有擔心。”“同一味藥抄寫了兩遍,”胡愈指過去,“師姐言不由衷。”她從心底相信李雍,只是刀槍無眼,江家又不是什麼光明磊落之輩……“快點寫好脈案,很快我們就能出去了。”李雍贏了,皇上有意懲辦江家,就會讓她帶著龜茲人離開大理寺,大牢的環境不適合治症。這樣一來無論是她或是龜茲人都會輕鬆許多。阿雍就是這樣思量的吧。即便如此,他也太傻了,哪能隨隨便便就用自己的性命去搏。……“如果死在這裡,倒不如死在戰場上了,”崔慶嘆口氣看向李雍,“太不值得了些,不過就是校場上比試,三哥你就不後悔嗎?”“值得。”李雍微微揚起嘴唇,為此征戰比什麼都值得。江池和江澹已經穿好了甲冑,兩個人騎在馬上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他們身後是整裝待發的騎兵。李雍翻身上馬。皇帝和朝臣們已經站在高臺上,傳令兵拿起了號角。“不如我也去吧。”崔慶放心不下,以一敵二開始就站了劣勢。李雍驅馬上前將崔慶丟在了身後,二十名輕騎也跟隨李雍離開。偌大的校場,幾十騎奔跑過後,立即塵土飛揚。“開始了,”江池皺起眉頭,“號角還沒吹,他竟然就攻了過來,是想要搶佔先機。”江澹冷笑:“來的正好,爺爺早就等不及了。”話音剛落,他立即揮了揮手,身後的驍騎立即上前衝去。早就設好的陣法就等著這一刻。“想要以少勝多沒那麼容易,”江澹道,“爺爺打仗的時候,他還乳臭未乾,也敢這樣託大,爺爺今天就給他上一課。”江池壓低聲音道:“家裡傳信過來,若是可以不要留李雍活口。”他彷彿已經聽到了季氏的哭聲。夫婿死在這裡,她就會失去最後的庇護,看她如何能再提起咄咄逼人的氣勢,只怕早就哭暈了過去。江池越想越得意:“二哥,我先過去。”他要當著皇上的面立下頭功。想要靠著輕騎衝破軍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他們率領的都是驍騎營的騎兵,這樣的衝擊之下能有幾分力量,他們自然知曉。他們現在就是以逸待勞,等李雍的兵馬跑到一半時,他們再行出擊,那時候李雍輕易就會被擊垮。因為衝鋒的軍隊防守最為薄弱,突然被人打亂節奏,只有等死的份,更何況這裡不是真正的戰場,那些兵士定然不會用盡全力……對江池來說,這一仗並不難,季氏在大牢裡將李雍的習慣透露給了他,他早有防範。眼看著與李雍越來越近,江池抽出了腰間的利刃,森然的刀鋒對準了李雍的胸口,一刀下去所有一切全都了結。江池揚起刀,身後的騎兵也紛紛亮出利刃,看臺上的皇帝攥起了手,李雍難道就只有這點本事,他剛剛想到這裡,李雍的軍陣忽然變了,本來是一道厚厚的銅牆鐵壁,卻突然分成兩股,中間的缺口正好將江池的兵馬包裹了進去。江池一心要撞上李雍的騎兵,自然用足了力氣,發現異樣時已經收勢不住,彷彿一下子闖入了包圍陣,李雍的人趁機繞到了他身後。上當了,江池心一沉,剛要重新發號施令,卻一陣破空聲傳來,去掉了箭簇的羽箭已經呼嘯而至,那箭裹著勁風,慘叫聲從身後響起,已經有人被射中。“分開,”江池大聲喊叫,身後的騎兵卻已經一片混亂,因為不知從哪裡冒出的步兵手中握著長矛已經向他們刺過來。驍騎營中許多人沒有上過戰場,哪裡見識過這樣的情形。江池大喊著:“都穩住,別急……”正要策馬離開。“江大人要到哪裡去?”清朗的聲音傳來。江池回過頭,看到了馬上那個雄姿勃發的身影。李雍。江池二話不說揮起刀向李雍砍去,他要將李雍斬於陣前。“拙荊還好嗎?”李雍沒有躲避突然問過去。這個時候李雍還能悠閒的說話,分明是在蔑視他,江池熱血衝上頭,有種說不出的情愫油然而生,他要贏,他必須贏。他催馬向李雍奔去,抽中的刀也早就準備好要舔血,兩人越來越接近時,他與李雍對視一眼,就只這一眼,他頓時如夢方醒,他忘記了一點,這次是李雍以逸待勞。果然李雍一拉韁繩,調轉方向從他旁邊繞來,緊接著一根長槍到了他眼前,被磨了頭的槍尖抵在他胸窩口,讓他無法躲避,他大驚之下躲閃,身形一晃差點就從馬背上跌下來,緊接著他看到了自己凌亂的頭髮,李雍打掉了他的發冠。江池心中油然生出一股驚恐的情緒,耳邊癘風再一次響起,他只覺得後背一沉,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