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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嫣然臉上有些焦急:“到底怎麼回事?二哥是在哪裡不見的?按行程應該到了蘇州吧?”這樣的話倒讓季四太太啞口無言,她總不能說斌哥還沒有到江南道人就不見了。季老太爺道:“到哪裡不重要,都是因為手中握著那些田產才會被歹人盯上。”季嫣然轉過臉去:“已經抓到了歹人?”季老太爺臉色一變,這丫頭是故意與他對著幹,他捂住胸口:“還在這裡問什麼,有這樣的功夫不如派人去查問,姑爺不是在朝廷任職嗎?拿著姑爺的名帖去衙門,讓衙門去找……”說著看向李雍,只見李雍目光深沉,面若冰霜,看上去冷峻而威嚴,嚇得他立即將後面的話吞了進去。李雍沉著臉看屋子裡的人,這些人當嫣然是無依無靠的孤女可以任意欺凌。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李雍震懾住了不敢再有言語。季嫣然正要說話,卻聽到李雍冷冷地道:“這麼說已經報了官。”季四老爺這才回過神來:“是報了……”李雍上前看到旁邊的椅子皺起眉頭,一雙細長的眼睛眯起來。季四太太明白過來立即道:“快……快坐下。”李雍站在那裡依舊沒動。季四太太又吩咐下人:“那軟墊來……給姑爺,姑奶奶奉茶。”等到季嫣然坐在椅子上,李雍才撩開袍子坐在一旁,然後撩起了眼皮。季嫣然終於知道為什麼許多人會懼怕李雍,因為李雍板著臉的樣子的確看起來不好相處,一雙眼睛審視地看過去,彷彿能看透人心,任何謊言在他面前都會被揭穿。有阿雍在這裡,她好像就什麼也不用做,只要嬌滴滴地坐在這裡就好,而他會為她安排好一切。李雍道:“既然報了官就等著衙門的訊息,武朝的法度向來公允,老太爺讓我用名帖,是要讓我觸犯律令不成?”季老太爺只覺得千言萬語都哽在喉嚨裡:“這……這怎麼能算……”李雍接著道:“過幾日我就要讓人去江南籌備軍糧。”季家眾人聽到這話臉上都浮起一絲期望。李雍表情冷淡:“在此之前朝廷下了公文,商賈可以高價收糧,但是不準莊戶故意哄抬糧價,”說著環看四周,“今天早些時候已經有商賈告到了衙門,說有人以賣糧為由騙吃騙喝,不但如此還拿了他們的銀錢,這也就罷了,卻將糧食許給另一個商賈,兩家商賈為爭糧打起來還出了人命。”聽到這話,季四老爺的胸口彷彿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說不出的恐懼感遍佈全身。季老太爺仍舊不明白:“這……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李雍道:“他們告的就是季元斌。” 我才是掌家人季四太太不禁驚撥出聲:“怎麼……怎麼會……我們斌哥做錯了什麼?他們這是血口噴人。”李雍眼角一挑:“籌備軍糧是朝廷要事,不想有人因此滋事,朝廷必然要嚴辦此案,所以季家不要再包庇季元斌,早日將他交出來送去衙門,將整件事說個清楚。”季老太爺差點就跳起來:“這是什麼意思?讓我們交出斌哥?可是斌哥不見了啊……”李雍冷冷一笑,臉上滿是懷疑。季四老爺手腳冰涼,他終於明白李雍這話是什麼意思,朝廷以為他們將斌哥藏起來了。李雍面無表情地拿起茶喝了一口:“這樣對斌哥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朝廷真的定了罪,季家就是藏匿罪犯,也要跟著獲罪,四老爺不為家中其他人著想,也要想想季元衡,他可是剛剛入仕不久。”季老太爺不禁渾身一抖:“沒……沒有……這種事,讓朝廷來查好了,我們沒有……”“商賈說了,鬧出人命之後,季元斌就騎馬逃走了,商賈還帶回了人證,”李雍看向季四老爺,“你們可以去順天府衙一問便知。”季四太太竟然喃喃地說不出話來,她慌亂地看向季嫣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嫣然啊,你快替我們說句話,我們哪裡敢做出這種事,真的……真的是你二哥不見了。”季嫣然正要開口,只聽“咣”地一聲李雍將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扔在桌上,嚇得季四太太頓時面色蒼白。李雍冷聲道:“這件事與嫣然沒有關係,他們做的事她豈能知曉,就像當年她在太原府,他們也是不聞不問。”季四老爺不禁吞嚥一口,當年他們是沒有理睬季嫣然,那是因為李家也對這門親事不滿,他們何必去觸這個黴頭,哪成想現在李雍卻維護起季嫣然來,還要與他們清算舊賬。季老太爺見此情形,哆哆嗦嗦地開口:“這其中必然有誤會。”李雍已經一臉不耐煩:“總而言之,無論是誰犯錯我都不會包庇,自家人更是如此,各位都要好自為之,將來鬧出大事來,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不等季家人再說話,李雍起身走到季嫣然面前:“我們走吧!”季嫣然看著李雍,她家三爺平日裡很少說話,很多時候都是隻給一個眼神讓人意會,她竟沒有發現他還是個辯才。季老太爺被氣得瑟瑟發抖,彷彿回到了季承恩在的時候,每日裡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樣,逢年過節雖然讓人送來不少東西,卻不過是在得意洋洋地施捨罷了,